第114(1 / 1)
直到酒店两人都没再瞎说话,最多隻聊些工作上的事,免得有人心思不正再想歪。
到酒店,雪年给苏榭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到了,金斯娇突然意识到她身边没带助理,是一个人来的。
一问,雪年道自己过来旅游休息,不想让人跟着。
“年末没有工作安排,让工作室提前放假,回去过年。”雪年摁下电梯按钮。
房间在极高层,是苏榭帮订的,套房,据说夜晚站在窗边能欣赏半座城景,进房后雪年走到窗边,只见外头黑灯瞎火,一眼望过去只有无边的黑和近窗的雪影,跟电影里的鬼片似的。
这样漆黑的夜晚在高层朝外看很没安全感,雪年去放行李的工夫,金斯娇无声无息地把客厅和卧室的窗帘都拉上,又把各角落能开的灯都打开。
雪年从衣帽间出来,被满屋的灯光映得差点闪了眼,哭笑不得:“你拆家呢?”
金斯娇就关了过廊两端的两盏大灯,问:“您不怕黑吗?”
“你觉得我这个年纪会怕吗?”
暖气十足,雪年脱了外套,里头的是件宽松的薄毛衣,弯腰去拿衣架时衣领往下滑落两寸,露出锁骨往下的雪白肌肤。
金斯娇想起上回视频电话时的场景,立刻挪身,转过去和墙镜里面红耳赤的自己干瞪眼。
镜子里的她问:你脸红什么?
镜子外的她说:热的,都怪暖气太足。
镜子里的她就道:鬼扯,你心真脏。
雪年挂完衣服,回身挑眉:“干嘛呢?”
金斯娇讷讷:“没干嘛。”
雪年走到她身后,在她后脑杓上轻轻点了一下,示意她看镜子。
迎面好赤的一张脸。
镜子里,两人一前一后,彼此间或许只有两掌的距离。
雪年的脖子纤细,身段窈窕,金斯娇脑子里还停留着那些没三没四的画面,不敢抬眼直视,便低垂着睫毛,口干舌燥地说:“热。”
我喜欢你
“是很热。”雪年说。
可镜子里的她却没动, 依旧亲密地、耐心地站在金斯娇身后。
金斯娇还是不太敢抬眼。
她感受到镜中的雪年目光由上而下、毫不遮掩地将她看了个遍,随后叹息一般说:“瘦了。”
那声音温雅好听,却比室内的温度高出不止一个度, 从金斯娇耳边一擦, 一瞬间仿佛把她的身体的每一寸都点燃了, 连着藏在躯壳里的灵魂都在发颤。
雪年问:“瘦了这么多,开机之后很辛苦?”
耳后的气息太近太热, 金斯娇潜意识里想躲, 但本能之外, 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化身为绳,牢牢把她捆定在原地, 她用了极大的力气掐着自己的手心, 一点一点克服心头的重量, 缓缓抬起头,看着雪年,回答说:“不辛苦,就是……想您了。”
偶尔失眠,那想念就被淬了毒一样, 有着难言的折磨。
雪年一怔, 少倾,她探询地把金斯娇拉回身,拉到面前靠得更近, 观察着金斯娇的表情, 细声道:“金老师?还好吗?”
金斯娇脸庞很红,但说不好究竟是不是完全出于害羞, 那像燃着火焰的双眸亮得离奇,雪年不由拿掌心贴到她的额头上, 怕她是不是发烧了。
额头被触碰的瞬间,金斯娇闭上眼睛,呼吸乱起来。
视野黑暗,其它感官便随之放大,她听见雪年同样不平静的呼吸,来自对方身上比她要清凉许多的体温,周围莫名的高频电流,窗外飘散的雪花,和遥远处无穷无尽的黑夜……
雪年收回手时,金斯娇失控地往前追去,在她手心轻轻蹭了下,充满亲昵和挽留的乞求。
别走,求你。
雪年的动作真的停下了。
“金老师……”雪年顿了顿,换了个称呼,“娇娇。”
金斯娇胡乱地嗯声,眼睫分明抖得厉害,却久久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雪年:“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金斯娇心道有,有很多,有一千句一万句,好的坏的,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藏在她心里头。
但要把这些话说出口,她需要先把心臟撕开一道缺口,才能让它们血一样痛快淋漓地流淌出去。
沉默太久,她早就失去倾诉的能力了。
这时候,金斯娇无比羡慕和嫉妒小师妹,羡慕她的坦诚,嫉妒她爱人的能力。
“我不……”
唇上忽然一重,是雪年用指尖压住了她的唇瓣,阻止她开口说话。
“想好了再说,”雪年道,“没关系,不着急。我就在你面前,你慢慢想,我可以等你。”
没关系,不着急,我等你……
雪年总在为她让步。
金斯娇说不好这是种怎样的感觉,伴随着这句话,她感到悬浮的心被一隻手握住,力气不重,但酸得很,促使她的四肢忍不住朝前倾倒蜷缩。
然后雪年就如同握住她的心臟那样接住了她,把她抱在怀里,把她从悬崖边缘解救回来。
“我好像有好多话想说,”金斯娇埋在雪年肩颈处,手无意识地攥住雪年毛衣衣角,低声道,“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很笨,理不出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