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 / 1)
她们没有编制的戏曲演员是这样的,就是混一口饭吃。
“那大概要去多久啊?”
“一周左右。”
长原剧院自从有了投资后,公用车也有了,她们整个梨晴剧团的人浩浩荡荡坐着车过去。
坐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到,到了那边,有负责人接待她们。
盛听眠跟着小姨身边,听着大人们的安排。
傍晚,小姨让人检查一番戏服和道具有没有出错。
盛听眠去检查了那一套粉色刺绣戏服和点翠珠玉头冠。
“小姨……好像少了一串珍珠穗子。”
盛晓筠闻声过来,一看,果真少了一串,“你看你看,你没好好爱护它,它掉了一串,就问你心不心疼?”
盛听眠想到这是小姨以前找人专门定製的,心情沮丧,“心疼……现在怎么办?”
盛晓筠叹气,自己的外甥女不小心掉了,她也只能放弃追责,谁叫她是自己外甥女。
“还能怎么办,拿条假的顶上吧,当初你小姨找人定製用的都是真材实料,那质感和工业胶珠可不一样。”
盛听眠又去扒拉箱子,试图找到,但愣是没见着个影儿。
文化汇演在即,她们只能把注意力转到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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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四天,天星剧团上门唱戏,都见不到盛听眠那小姑娘。
也听不到她那把戏腔小嗓。
即使在打发时间,贺检雪也总觉得缺少什么,这才想起,“她们过去参加文化汇演了?”
助理回话:“贺小姐,她们已经在那边待了好几天了。”
贺检雪:“什么时候回来?”
助理:“大概四天后。”
贺检雪放下咖啡杯,有些恹恹,“明天开始,让天星剧团的人休息四天吧,暂时不用过来了。”
助理:“好。”
贺检雪简单处理清观湖产业公务,不出意外,她的人告诉她,贺氏集团又有两个项目以用人太多,占用人力资源为由砍了。还都是她曾经带过的项目。
真就一步步削去她在集团里的贡献,以后开股东大会,估计都懒得叫她过去了。
一班草台班子管着这么大的集团,怎么想都好笑。
随便一个戏班子都比这班人专业。
好笑归好笑,但一想到那些都是她亲手带出来的项目,人又不能挖走,只能硬生生看着“项目流产”,贺检雪胸闷得需要吃药。
回到房休息,眼角余光瞥到台面上的珍珠穗子,她又想起那个粉将军以及那一把戏腔小嗓。
还是这些戏曲小老师好,起码不会气她。
嗓音又悦耳,做错事还会掉眼泪珍珠求她原谅。
又过了一日,贺检雪在庭院休养静心,贺绣突然致电过来,邀请她出去吃个饭。
禹仙港私人会所,贺绣给贺检雪夹菜,“阿姐,上次没能陪你吃饭,这次陪你吃。”
不知是不是灯光的错觉,贺检雪看到她面容比上次更憔悴。
“没睡好?”
贺绣一愣,抬眸发现阿姐盯着自己看,她有些不自然,“可能是吧,有时候会做噩梦。”
贺检雪:“什么噩梦?”
贺绣低头给她夹菜:“……就是梦到母亲去世。”
贺检雪也想起了那一幕,母亲去世对她们两个的打击。
“都过去了,贺绣你还有阿姐我。”
贺绣朝她看了看,缓缓点了点头。
“……阿姐你的腿,医生怎么说,有好转吗?”
贺检雪原本比较抵触谈论她的腿,但不知为什么她这次没有太大的抵触,甚至有些平静,莫名想起某个人两次坐到她腿上的画面。
她眼里一次是错愕,一次害怕,唯独没有怜悯。
“没什么好转,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
贺绣心情有些沉重,但还是撑起笑容,伸手拍了拍贺检雪的手背,“阿姐,你会好起来的,别灰心。”
吃完饭,贺绣坐她车回去,下车前她回头望向身边的女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来。
“阿姐,再见,你要开心点,别老是板着脸。”
贺检雪看着她,“知道了,你也是,有什么事跟我说。”
贺绣抿起笑容,“我走了。”
“嗯。”
直到轿车看不见后,贺绣才抬手抹掉眼泪,转身往林家大门走去……
阿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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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绣死讯传来的时候正值深夜,贺检雪从床上狼狈跌落,双目发红,长发披散。
助理蹲下来欲扶起她,然而只听到一句克制隐忍的“去医院”。
助理马上让人备车,她则是抱起贺小姐放到轮椅上。
赶到医院时,灯火通明,姑妈,她爸,还有林家一家大小全都站在一张病床前,而病床上盖着一张白布。
另一张床盖着林佑霖的尸体。
姑妈段沛雯在质问林家夫妇为什么贺绣会喝毒药。
林家夫妇则是含泪反问,贺绣想死为什么要带上他们儿子。
姑妈和林家吵了起来,然而下一秒又纷纷噤声,看向走廊尽头。
助理在众目睽睽之下推着贺检雪来到他们面前。
段沛雯看向轮椅上的女人,叹了口气:“阿绣她……”
段耘志也一脸不忍。
贺检雪没有看他们两姐弟,当初要不是他们两个为了利益劝贺绣联姻,贺绣就不会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