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无情却有情『六』（28 / 31）
开了热水。
砂金伸手，牵住了拉帝奥的手。拉帝奥的手冷的像一块无法被捂热的寒铁一样，砂金心里泛着细密的疼痛，他努力直起身体，把拉帝奥拉进浴缸里。
“我来就好，拉帝奥。真的没有感觉不舒服吗？你的手好冰。”
拉帝奥摇了摇头，但剧烈的疼痛感确实不断折磨着他的心神。拉帝奥没有说话，他向后靠在浴缸壁上，疲惫的微微阖眼。
砂金迅速的把自己清洗干净，又帮拉帝奥洗了澡后，砂金拉着拉帝奥又回到了已经自动清洁干净的床铺。两人躺上床，砂金把被子拉了上来，拉帝奥躺上床之后便平静的阖着眼，呼吸声听起来也有些轻浅，砂金紧紧的抿了抿唇，伸手牵住拉帝奥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温度渡给他温度冰凉的爱人。
今天几乎被操了一晚上，砂金的精神有点撑不住，困意渐渐的涌上来，砂金下意识的埋进拉帝奥的怀里，蹭着他有些冰冷的皮肤。
在即将沉入梦乡之时，一道低沉沙哑又带着无比的疼痛的声音响起——
“……砂金?”
……
第二天，砂金猛的睁开眼，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低低的喘着气的同时，砂金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人，依旧是一片冰冷，不似活人的体温。
“……”
砂金俯下身，耳边还能听到拉帝奥轻浅的呼吸声，砂金垂眸，轻轻的亲吻了一下拉帝奥的唇瓣，声音沙哑又低沉的说道:“早上好，拉帝奥。”
“昨晚……我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拉帝奥，你是不是……”
想起了什么呢？
他身旁的人自然没有回答他。昨晚难得的清醒仿佛已经是神的恩赐，砂金把被子小心的掀开一角，起床穿好衣服后，按下了特级病房的呼叫铃。
公司医疗队的队长很快就来了，砂金揉了揉额角，“麻烦你再看一下拉帝奥的情况。他昨天清醒了很长一段时间。”
医疗队队长凛目，“您可以把拉帝奥教授的情况说的更详细一些吗？”
砂金点点头，略过做爱的部分，其他的全部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医生。
“……他昨天晚上，还叫了我的名字。”
砂金眼里的落寞神色一闪而过，但他不喜欢在他人面前展露情绪，所以立刻就收了回来。医生也没有发现砂金的情绪波动，他坐在床前拿着检测仪器检查拉帝奥的情况，砂金看着针管插进拉帝奥的手腕里，青色的血管与白皙的皮肤，砂金抿了抿唇，那皮肤的温度大概也与冰雪没有什么两样。
砂金坐在医生对面，他继续问道:“其他身中毒素的人怎么样了？”
“除了两个中毒量比较深的人，其他的基本都已经清醒了。我们做了后续检查，醒过来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状态，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恢复如初。”
“不过，醒过来的人，都多少出现了记忆模糊或者断片的情况。这一点我们也在研究如何去治疗。”
砂金静静地听着，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自己找到拉帝奥时的情形。
“拉帝奥?拉帝奥?”
砂金在一片可见度极低的红色的浓雾中寻找着拉帝奥的身影，红雾像是有生命一般聚在砂金周围不停的攻击着砂金身边的护盾，像是无形的恶鬼一般。但砂金无暇去管，他的心中只余浓烈的焦急和无尽的担忧。
“……拉帝奥教授还在里面！！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咳、咳咳！”
“不行，长时间暴露在精神毒素下，会有生命危险……”
“拉帝奥、教授……”
……
砂金脑子里不停回响着方才自己跳下直升飞机来到事发地时公司员工们说的话，他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手心里顿时出现了一点红印。砂金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红雾之中，一片耀眼的金色小心的摸索着行走，砂金慢慢的扩大自己能力的搜寻范围，看着手上的雷达。直到……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声轻的不能更轻的咳嗽声。
“！！拉帝奥！”
砂金连忙巡声跑向前，果然看到了半跪在地的拉帝奥。砂金半蹲在拉帝奥身前，他身上的金色光芒立刻覆盖在了拉帝奥身上，隔绝了所有浓郁的红雾。砂金扶住拉帝奥的手臂，面色无比仓皇，他轻声呼唤道:“拉帝奥?拉帝奥?是我……我来了。”
拉帝奥的头低着，砂金看不到他的脸，在听到砂金的声音后，拉帝奥似乎才有了一丝反应，近乎是气音的声音传进砂金的耳朵里:“……砂金、”
拉帝奥的手颤抖着轻轻握住砂金的手，砂金立刻紧紧的回握，被那手心里冰冷的温度激的打了个寒颤。
“我在，拉帝奥，我在这里。”
“让、他们……去我的房间……找、血清……”
“好，好……我记住了。”
砂金眼眶无比酸涩，他咬着牙，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拉帝奥从来没有在他眼皮底下伤成这样。砂金深吸一口气，半蹲着想要背起拉帝奥，拉帝奥突然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砂金的脸庞，露出一个无比虚弱的笑容。
“你来了、我就安心了。”
！！！
斑驳血迹如同肆意绽放的玫瑰在拉帝奥面颊盛开，砂金对上那双无比熟悉的眼眸，他瞪大双眼——拉帝奥的一只眼瞳变成了如同蛇一般的竖瞳。而那眼眸也正在慢慢失去光彩，拉帝奥头一歪，彻彻底底的晕在了砂金怀里。
“拉帝奥?！拉帝奥！！！”
医生的声音让砂金慢慢从刺痛的回忆中抽身，医疗队的医生看着检测屏幕，他眉头微微皱着，说道:“拉帝奥教授吸入的神经毒素还是太多了，血清对教授的效果非常有限。”
砂金轻轻握着拉帝奥的手帮他按着止血药棉，医生继续说道:“不过，教授体内的毒素还是在慢慢消散，毒素在夜晚的活性比较低，所以教授可能会在夜里醒过来一段时间。”
“……嗯。”
医疗队队长这下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砂金此刻心情不佳了，他连忙继续说道:“血清已经在加急改良了，大概……在两天后就可以拿到成品。”
“这些药物，也可以延缓教授体内毒素的继续扩散。”
砂金拿过医疗队队长带来的好几盒药，都是他一直在喂拉帝奥吃的那几种药的改良版。拉帝奥手腕上的针孔止住了血，砂金将沾了血的药棉放在一边，医疗队的队长又多嘱咐了几句，才匆匆赶回去继续研制血清。
临走前砂金让医生留下了对精神毒素的检验报告，他打开电子屏仔仔细细的看着，直到看到不良反应那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患者在清醒时，毒素造成的疼痛感会无限放大，容易引发心率过速，神经性疼痛，精神紊乱等问题，需多加注意。
……
砂金的手指用力的捏着电子屏，指尖用力的几乎泛白。他一字一句的看完整个报告后，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砂金将报告放在了一边，轻轻的俯身，手指穿过拉帝奥的发丝，抱住拉帝奥的脖颈。
“你也太会演戏了，拉帝奥……”
“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疼……”
开着恒温的暖和被子仿佛也让拉帝奥沾了一丝人的温度，砂金抬起脸，目光在拉帝奥的脸上梭巡，拉帝奥眉目舒展，发丝柔软的流淌在枕头上，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睡美人。
“以后，这些事情，都要跟我说，……好吗?”
些许的沉默过后，砂金悄悄地把被子掀开一个角，动作小心的仿佛生怕吵醒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