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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梁竟在岛上过了三天的“二人世界”,苏禾觉得自己彻底堕落了。他像个无业的游民,每天穿着同一件皱巴巴的衬衫躺在床上或者是沙滩上,任由海水冲刷着身体,直到有可能被溺死的时候才坐起来。
有时他甚至想过就这样顺着海水飘走……但也只能是想想。因为每当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梁竟就会在不远处大喊一声:鱼好了!声音兴奋的象是找到了宝藏的海盗。
对,就是鱼,他们在岛上的这三天,一天三顿,早中晚都是鱼!
他们有足够的水,却也只有足够的鱼食去钓鱼。
苏禾并不挑食,甚至可以说是什么都吃的类型,这点从他以前的体形就能看出来了。虽然瘦下来之后胃口小了许多,但是对食物仍然不挑剔。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一天三顿一连三天都吃鱼。
几天下来,苏禾觉得海风中仿佛也带着一股鱼腥味,折磨着他的味觉,蹉跎着他的人生。
苏禾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缓缓睁开眼,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明亮的刺眼,现在他每天只能从太阳的高度估计时间。
屋外,梁竟正在铁架子上烤鱼,鱼的香味随着海风飘了进来,虽然闻起来比吃起来要好得多。
那些长得有些奇怪的叫不出名字的鱼,没有任何作料,虽然味道也是好的,但吃久了让苏禾觉得有股诡异的味道。
这种越来越接近原始人的生活,让他连今后都不愿意去想。
“长官,开饭了。”梁竟拿着鱼进来,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苏禾之后,扬起嘴角笑了笑。
苏禾垂下眼皮撇了他一眼,翻过身不理他,像是小孩子闹别扭一样的行为,只是因为烦躁和无聊。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岛上,人身和自由都受到威胁,心理压抑是自然。
梁竟看着苏禾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随后又恢复成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走到床边坐下。
“不吃吗?我可是一烤好就拿来孝敬您了,今天这鱼可是少见的品种,眼睛大得像灯泡一样,那嘴长得……啧啧!”
苏禾很想把他踹下去,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无视,现在对他来说抬起腿也是件费力的事。
这三天,梁竟就像是为了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一样,不停地撩拨他,甚至好像希望他跟他拼命。
这座岛像一个牢笼,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有人知道,哪怕是他死在这里,最终也只会化成一点尘埃,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有种无力感,但是也不想认输。也许没有活着的意义,但是他也找不到去死的理由,这并不矛盾。
“长官?”梁竟像是拿棒棒糖引诱孩子一样,把鱼在苏禾眼前晃了晃,还拿手扇味道,“很香的……”
苏禾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饿。”
梁竟笑了笑,伸出手扯下了一点烤得外焦里嫩的鱼肉,以一种非常性感的吃法放到了嘴里,舔着拇指,再次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苏禾弓着身体近乎蜷缩一样靠在墙边,人在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选择靠在角落里,从梁竟的角度只能隐约看到鼻子以下的部位。
因为气候或者是心情的原因,他的嘴唇有些干燥,原本淡淡的唇色已经变得发红。
梁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楚楚可怜”这个词,原本意气风发的监狱长变成了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但也并不能让他有什么优越感。
再也没有比苏禾更随遇而安的人质了,像是故意的消极,听天由命,生死由他。看似不抵抗,却是另一种无声的反抗。
的确,这样很无趣,让人提不起兴趣。所以,他想应该给这位监狱长一些刺激,让他重新的振作起来。比起温顺的猫,野猫才更合他的胃口。
苏禾躺着不动,然后感觉身后梁竟站起来了,又出去了。
但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男人的口哨声,应该是又在游泳了。
梁竟似乎很喜欢游泳,虽然这应该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娱乐活动了,苏禾觉得很无聊,无论是游泳还是梁竟。
今天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原始人生活似乎有了一点点改善。
地板上用蜡油粘住竖起了两根半长不短的蜡烛,也不知道梁竟从哪里翻出来的,火光在风中微微颤抖着,微弱得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烛光和海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响声,加在一起也别有一番情调,只是苏禾完全不想跟梁竟共享。
在岛上过的法。
见他不吭声,梁竟伸手摸了摸苏禾的头,“这样多好,乖。”
苏禾一巴掌拍开了他,转过身背对着这个讨厌的家伙。好吧,就算等下他把他拉去卖了,他也绝不会向他低头求饶的!
闹脾气的苏禾绝对别有一番风味,因为至今为止能把苏禾气得这个份上的人实在寥寥无几。梁竟独自享受着这份愉悦,看着苏禾背影和镜面墙上映出的苏禾的脸。
看够了之后,又凑上去站在苏禾身后,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问:“生气啦?长官?”
这一声充满讨好意味的“长官”,叫得让苏禾都觉得肉麻了。
最后,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苏禾微微侧过头看着梁竟,后者满脸的堆笑。
“梁竟,你用这招骗了多少人了?”
梁竟笑而不语。的确,他用这种温柔骗过很多人,每个跟他上床的人都得到过这种待遇,床上的呢喃细语让人陶醉,也更有情趣。但事实上,只有梁竟自己知道,跟苏禾上床的时候自己有多粗暴。
想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痕迹,甚至恨不得咬碎这个男人。苏禾并不脆弱,甚至是一股冷漠的坚强,所以他很放任自己。
电梯终于停下了,苏禾跟着梁竟出了电梯,看外面的布置应该是间酒店。梁竟轻车熟路地带着他走到一间房门口,掏出房卡开了门。
房间里,几个装衣服的纸袋放在茶几上。梁竟走过去拿起纸袋低头看了一眼里面的衣服,然后转过身对苏禾说:“来试试合不合身。”
从开始到现在,每一步都像是精心策划好的。苏禾走过去刚伸手要接过袋子,梁竟却又收回去了。
他不解地看着男人,梁竟扬起嘴角,“就在这里换吧,我看着你。”
苏禾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换衣服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没穿衣服的时候多。
脱了外套扔到一边,苏禾解开衬衫的扣子。他毫不忸怩的样子让梁竟挑眉,笑容里有点道不明的意味。
衬衫也脱了,苏禾伸手朝梁竟要衣服。
“全脱完再穿吧。”梁竟笑得色色的提议。
苏禾盯着他,发火的前兆。梁竟却突然扔掉了手里的袋子,伸手抱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苏禾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嘴唇就被梁竟咬住了。
灼热而又浓烈的吻,在唇间辗转反侧。
这一吻让苏禾感觉跟以往不同,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良久,结束了这个吻,梁竟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的唇,用自己的唇轻轻地摩擦着苏禾,时不时咬一下再舔一下。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色情的动作,苏禾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要不要,先来一发?”嘴里说着粗俗的话,梁竟却笑得极尽可能地发挥着自己的魅力。
苏禾甚至觉得如果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男人,那么一定爱对方很深。
但是这终究只是个假想,他知道梁竟不爱自己,甚至谈不上喜欢。他能感觉得到,爱一个人的表情,再怎么假装也是会有破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