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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的笔,句句杀人。若是再有老将军旧部一起发难,替老将军不平,皇上很难不拿你平众怒。原本你这差事也是被放在火上烤,干好干坏都不是人,若是此时能退出来,自然好。只要你同意,我连夜就去我姨父家提这事,他们肯定没意见,今晚就能定下来。”大嫂道。
百里子苓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百里策的脸上,“二哥,你是怕我连累了百里家吧?”
“你这是什么话?”百里策怒道。
“如果不是,二哥之前不让我接皇上的差事,如今又让我辞官,着急把我嫁出去,不是怕我连累百里家,是什么?
是,我是不如二哥心思缜密,更如二哥想事情周全。可是,二哥,一味的躲藏或者是退让,他们就能放过我吗?
就算皇上骂我一通,撤了我的官,让我嫁人。你觉得,皇上的案前就会少几本参我的折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话虽然不太合适,但在他们眼里,我不就是那百足之虫吗?
你觉得他们能给我喘息的机会?你打仗的时候,会把敌人追到跑不动了,就放过他吗?不会,因为你知道,等他顺过气来,立马就能咬死你。
二哥,我的事,我自己看着办。你们若是觉得我会连累百里家,我也可以上书皇上,断绝与百里家的关系,若有什么差池,也都是我一人之事,绝不连累百里家。”
百里子苓扔下了筷子,气冲冲地走了。
他这一席话,既让百里策很恼,又让百里策无言以对。
、还要
百里子苓从将军府出来,在这暮色低垂的上都城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不喜欢上都城,她喜欢在军营,喜欢与将士们一起挥洒汗水,不喜欢京城里的尔虞我诈。
走着走着,她抬头才发现,居然走到了柳菘蓝的别院前面。她知道,只要迈步进去,就能见到她的狼崽子。可是,她却站在那里愣了许久。
她不能进去,虽然她与柳菘蓝的关系没有什么怕人知道的,但是这几年,柳菘蓝都在扶风郡王府出入,都道她是扶风郡王的人,若她这样出入柳菘蓝的别院,让人把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怕是再生嫌隙。
皇上有点忌讳扶风郡王,这也是为什么赵怀到如今还只是个郡王的原由。
乙辛远远看着,他虽不知道百里子苓在想什么,但他觉得,百里子苓似乎已经知道木苏和就在里边。至于是怎么知道的,他还想不到。
乙辛趁着月色翻进了别院,此时木苏和刚刚服下药,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蚊子。乙辛在木苏和耳边低语了几句,木苏和哪里还坐得住,立马起身往屋外走。
呼延煊忙要跟着,乙辛则拉了他一下,“呼延将军,我会跟着公子。”
待木苏和跑出院门,四下张望,皆不见百里子苓的人影。他想着百里子苓应该没有走远,又朝百里子苓来时的方向追了去。
黑夜之中,有一只手突然把他拉到了墙角,他摸到了那人手上的老茧,“将军?”
“你果然让乙辛又跟着我。”百里子苓道。
“我……”
木苏和正要开口,却被百里子苓捂住了嘴,“别说话,让我抱抱!”
她伸手抱住木苏和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颈窝。木苏和的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味,她贪婪地吸了一口,像是要连同他这个人一并吸进肚子里一般。
木苏和环住了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就把她给抱了起来,然后转了一圈,把她的身子完全隐藏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将军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木苏和轻声地问。
“菘蓝姐是百里家的人。”
木苏和有点意外。但瞬间,他便想通了柳菘蓝对他如此照顾的原由。
木苏和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像是要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但是,外人皆不知菘蓝姐与百里家的关系,你也全当不知。”百里子苓又道。
“知道了。”
夜色之中,百里子苓与木苏和一并翻进了别院。呼延煊看到百里子苓的第一眼,有点心虚。
埋羊谷那一战,呼延煊也有参与。虽然他没有在战场上与百里子苓交过手,但他有亲见百里子苓杀人,杀红了眼的那种,如同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无所忌惮,让人见之胆寒。
“这是呼延煊,你不曾见过。我在萧宗元手里的时候,便是他一路周旋,能成功逃出来,他是功不可没。”木苏和指着呼延煊道。
“呼延煊见过将军!感谢将军在北楼关时救助我家公子!”呼延煊跪下来行了大礼,百里子苓上前扶了一把,“不必客气,以后狼……世子还得你多费心。若是在上都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谢谢将军!”
“呼延煊,你去外边守着,我与将军说说话。”木苏和道。
呼延煊退了出去,木苏和赶紧拉了百里子苓坐下。
“将军心情不好,可是因为贺老将军之事?”木苏和忙倒了茶水递上。
“你也听说了?”
“嗯,传得很快。将军可有应对之法?”木苏和又问。
“没有。这也不是打仗,不能提着刀去杀上一场。不过,你别替我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倒是你,有没有好好吃药?”百里子苓拉了他的手,那手上还缠着纱布,让她看着怪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