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五:糙汉【7】(1 / 1)
顾绯受了伤,修养了一天,齐鸿帮着她收拾家当。
怕顾绯害怕,昨晚那恶汉来袭他没说,只是也觉着顾绯该离开这里躲一阵子,一方面他也觉得自己无法时刻护在顾绯身边,若是对方多派些人来,他根本护不住顾绯。
他们这种没有权势的小老百姓,遇到恶霸,便只能躲么?
齐鸿心里有些挫败,一早上也未怎么讲话,顾绯却没留意到,她还沉浸在昨晚的淫梦中,她被那双有力的手按着,乳儿在他手心捧了个满,揉成了各种模样,她满脸羞红,醒来甚至都不好意思看齐鸿。
第二日准备出门雇马车,一开门,齐鸿已经牵着马车等着了,推脱了又显得见外,顾绯接下,道了谢。
离开倒是顺利得很,齐鸿将他们送到村口,望着没了影才离开。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泥石路上压出一道道轮印。
“阿绯,你觉得那齐郎君如何?”
马车里传来顾母的声音。
“嗯?齐郎君么是个很好的人,为人善良又正直。”
顾绯想到那张憨傻的笑脸,情不自禁地脸上也浮了笑意。
“做夫婿如何?”
顾绯一听,脸一红,愣了一瞬,陷入了思考。
许久,才听她缓缓道:“做夫婿应当也是极好的。”
顾母“嗯”了一声,再不言语。
顾绯知道,娘亲这是在提醒她莫失良缘
她觉得齐鸿不错,虽相处时间不长,但能感觉是可以共度一生之人。
等落了脚,再予书信吧,多了解一些,若是合适,她再主动一些又何妨?
顾绯在间隔理县两日行程的回方县落下根,这些年省吃俭用的存下的钱足够,租了个小宅子,便又开始卖花酥饼,生意依旧不错。
待稳定了一些,顾绯才开始给齐鸿写信,又寄了一封给林琳,都没透露她落脚的地方。
她想着过一两年还是回理县得好,亲戚朋友都在那方,总是方便许多。
齐鸿回她字多,倒是令她意外得很,她以为这人木讷,回信只会是寥寥几字,却没想到一篇又一篇,密密麻麻的字像小蚂蚁似的。
她每回都认真看完,又回信,顾绯谈的多是生活的琐事,邻里的趣闻,又研究出了什么新口味。
齐鸿多是在写他今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事无巨细,旁人看了定觉得枯燥无味,偏偏顾绯忍得,每回收信都欢喜得很。
后来齐鸿那边不知怎么了,字写得少不说,慢慢就没有来信了。
顾绯的信也石沉大海,又投了几封没有回音,再加上顾母病重,她便再没写了。
开了春,顾母的病情每况愈下,顾绯提前带她回了理县,没过几日,便去了。
顾母去世那日,丧事办得简单,和顾父合葬在一起,也算了了母亲的心愿。
齐鸿那日没来,薛辰却来了,一句话也没说,陪了顾绯许久,到了夜间便走了。
顾绯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无边的孤独像一只只恶鬼一样笼罩过来。
此后这世间再无她至亲之人了。
她不想呆在这寂寞的地方,便又起身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
这天大地大,她已无什么念想了。
走出了城,到了郊外,一潭湖水被月光照得清亮。
她觉得自己这几日脏得很,想着想着就这么踩过杂草入了水。
真凉若是就此一死了之,和父亲母亲见面,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自小坚强惯了,那是娘亲犹在,她还有个支撑,可现下没了,她只觉得累,再品不出什么生命的意思了。
刚走到一半,便被人抱住。
“阿绯。”
她听身后的人唤她,是齐鸿。
“你来了呀。”
她轻声问,转过头来,扯了扯嘴角,怎么也笑不出来。
定是这水太凉了
齐鸿穿着一身兵甲装束,看着风尘仆仆的,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他眼里又惊又痛,顾绯还未流泪,那七尺男儿反倒先哭了。
“哭什么呀。”
顾绯想伸手去抹,奈何手也没有力气。
她就这么看着他,一副疲惫之态,半个身子都在水里泡着,冷得人没有知觉。
“阿绯。”
齐鸿抱住她,手臂合得紧,似乎要把她融进骨头里去。
娇小的身子被宽厚的热源包裹起来。
她听他一直在念她的名字,唤魂似的,一声又一声,带着心疼难过的哭意。
似乎是触动了某根弦,一断,泪水便倾泻而出。
她在他胸口默默地哭,晶莹的泪泉水一般涌出来,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抱着她,一声声唤她的名字,灼热的躯体温暖了她的心。
齐鸿第二日便走了,原来顾绯去到回方县不久,齐鸿便参了军,现下也是听了她母亲去世,匆匆赶回来的。
林琳后来也每日来陪她,那段时日薛辰也来,日日送她花,皆被拒之门外,后来进京考试,才算消停。
林琳出嫁前日,宿在了顾绯家中,两个女孩说着体己话。
“阿绯,你拒绝薛辰,是为齐鸿?”
“薛辰给了阿琳什么好处,最近几日都听你说他的好。”
顾绯轻轻捏她。
“那倒不是,薛辰这人早些时日听你说,是有些混账,但我看他对你一心一意的,也是个良人。”
“我不喜欢他。”
顾绯也知道他规矩了许多,但她对薛辰却连朋友都是不想处的。
“你喜欢齐鸿?”
林琳没见过齐鸿,听顾绯信里说过,又听了些传闻,但对这人印象不大。
“他走前让我等他,我便等他。”
顾绯眼神一柔,脸上布了羞态。
“那便是喜欢了。”
林琳展颜笑得揶揄。
“可他一年都没消息了,会不会在外面已有了妻儿?”
林琳担忧。
“不知,等我等到了他再说吧。”
顾绯叹了口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