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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烦躁地拿毛巾用力擦了擦头发,拿出柜子里的运动背包,哐当一声关上了储物柜的门。
陈年感觉到一阵焦躁不安,又忍不住想抽烟了,但出来运动他并没有带烟,这会想抽还得去找个地方买,于是他只好把不安和烟瘾一并忍下。
陈年坐进驾驶座,望着挡风玻璃一片迷茫,他不知道没有工作应酬,家里也没有人等他的夜晚要去哪里。分手厨房少了一个人和他一起玩,就连以前一贯闲暇会去放松的清吧,他最近好像也没有兴趣了。要不是始终惦记着那个跑掉的老婆,他甚至怀疑自己能收拾行李上山出家。
他神经质地想起网传那句“我佛不度研究生以下”,又觉得好笑,可能他出家还得花点钱找找关系。
他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又无意识地点开微信,发现还是没有回复,百无聊赖地点开八百年没看过的朋友圈,准备观摩一下别人都在干些什么,给自己找点乐子。
结果没刷几条就看见原意的朋友圈:“橘色的傍晚”,点开分别是三张图片,橘色的落日晚霞,两只紧紧牵着的手,一群人的合照。
正准备退出,直觉却指示他在合照里搜寻熟悉的人脸。左上角一个男人从背后抱着原意,两个人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再接着在她附近搜寻,果然找到了李懿洵那张笑得眉眼皆弯的漂亮脸蛋。
再观察才发现背景似乎是什么山顶,原来李懿洵和一群人周末出去爬山了。成功获知她的动向正准备退出图片的时候,陈年又不经意留意到李懿洵旁边那张白净的脸。那是一个没有看向镜头,反而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虽然侧脸并不算特别清晰,但也足够陈年认出他是上次送李懿洵回家的男人。
怒火瞬间窜至头顶,陈年感觉自己的理智像是被放闸的水库一样,瞬间汹涌流失,强烈的危机感迅速密实地包围住他。他降下车窗,为车内增加能够呼吸的氧气,逼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然而再怎么冷静似乎也无济于事,他需要立刻见到李懿洵才能安抚内心的一片荒芜,他迅速发动汽车,踩着油门往李懿洵家楼下飞奔而去。
李懿洵洗完澡出来,才发现手机在响,来电页面显示的是陈年。
她正忙着拿毛巾擦头发,接通电话打开扩音,尽管她直觉对方并没有什么事情,但还是照例询问:“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谁知道对面传来闷闷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不回,又怎么了?”她理直气壮地反问。
陈年那天之后直接转性,每天都发些有的没的刷存在感,李懿洵被他信息轰炸得适应不良。
从一个不回信息的酷 boy,变成在路边看见一朵形状特别的云都要发给她的男人,居然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换谁也接受不了这样剧烈的画风转变。
陈年抿了抿唇,尽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问她:“你今天出去爬山了吗?”
李懿洵觉得惊奇:“你怎么知道?”转念又想到原意发了朋友圈,他从朋友圈看到也很正常。
可是再仔细想想就更奇怪了,陈年这厮什么时候在朋友圈出现过啊,他自己的朋友圈都直接是空的,更别提给别人点赞互动了。
“闲着无聊,朋友圈刷到的。”
李懿洵觉得又意外又好笑,陈年一向除工作之外并没有太多闲暇时间,就算真的有时间他也很擅长给自己找乐子,什么时候听他说过觉得无聊。
“是呀,出去爬山了,还看了一场完整的日落。”
天知道李懿洵这话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不料却无意把陈年强撑的若无其事戳破了。想到她和别人一起很浪漫地看日落,他的心情简直要和太阳一起坠入地平线。
半晌,听筒里传来陈年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真的很嫉妒,你开开心心和别的男人看日落,而我一个人在游泳馆里,在冰冷的水里游了一晚上,还时不时上岸看看手机你有没有回信息,我真的很难受。”
“”李懿洵感觉心脏漏跳一拍,擦头发的动作都停止了,任由水珠滚落至睫毛,宛若一颗晶莹的泪珠。
然而陈年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什么话都往外蹦:“我真的很难过,一路飞奔到你家楼下,到了才想起没办法进去,情绪更不好了你还不理我,给你打了很多很多个电话你才接,接起来还问我什么事。”
李懿洵对这样陌生的陈年不知道作何反应,嗫嚅着回了一句:“刚洗澡,没听到。”
“哦。”对面也没想到她不是故意的,瞬间像静止一样消音了。
俩人似乎都一时无话,在电话里细数对方的呼吸声。
李懿洵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重新清醒起来,在脑海里捋了一遍思路才开口:“我和别人出门好像是我的事情吧?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谁知道对面也不怵,理直气壮,丝毫不见他嘴里的难过:“我没质问你啊,我就是阐述我的难过。”
李懿洵一脸莫名其妙,反问他:“哦,那我开心我的,你难过你的,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影响我的心情呢?”
“我答应你了呀,我说从今以后要勇于表达!”
李懿洵也来劲了,三十几岁的人和小学生似的抬杠:“勇于表达不是矫枉过正,整个人絮絮叨叨,什么话都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