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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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衙门的路上,三人异常的沉默, 吴蔚跟在张兴和李六的身后, 只能听到三人的脚步声。
师爷的死,是吴蔚始料未及的变故, 吴蔚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自己作为蓝星现代人的身份,来到这个时空以后思维方式并不能很好地应对一些问题。
蓝星是一个司法健全,监督机制完善的法制时空,而这里与蓝星相比显然是欠缺了很多。
吴蔚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已经表现的够阴暗了,明里暗里拉着高宁雪入局就是为了干掉清庐县的知县和师爷,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吴蔚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太缺乏和这种掌权的黑恶势力斗争的经验和手腕。
万幸的是足够幸运,能捡到一个落单的县主,否则……死的恐怕就不是师爷,而是自己了。
吴蔚也想让清庐县的知县和师爷死,但她想的却只是经由官位更高的人,借律例除掉他们,可对方呢?
必要的话,连自己人都能干掉,没有什么律法,也没有什么情义,弃车保帅,冷酷无情。
这段位简直差了两个十万八千里……
吴蔚思索着:大抵是平佳县主的行踪暴露,衙门那边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除掉自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把一切都甩给师爷。
吴蔚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寒气在周身乱窜,如果这件事真如自己所想,那么清庐知县很可能会成功躲过这次风波,待到东方瑞和高宁雪一走……
吴蔚心沉到了谷底,纵然大脑急速运转也想不到破局之法,说到底贿赂仵作伪造手札的这件事情里,县太爷是没有出面的,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缺了一环!
还是自己太年轻,太操之过急了,一步错,便酿成了这种无可挽回的局面。
“吴姑娘,到了。”吴蔚想得入神,连什么时候到的衙门都不知道,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知道了。”
“吴姑娘,这边请。”
吴蔚跟着张兴,来到了清庐县衙门的正堂,正中间的空地上摆着师爷的遗体,用白布遮着,左右两边各站着一排衙役,县太爷端坐在桌案之后,上面挂着一方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在县太爷桌案的左前方,放了一张小桌,那里是书记官的位置,却也是陌生面孔。
吴蔚来到师爷的遗体旁跪到地上:“草民吴蔚,参见大人。”
“本县听说吴姑娘的验尸手法精湛,曾协助东方大人办过案?”
“大人谬讚了。”
“堂下躺着的,是我们清庐县的师爷,今晨于自宅书房内被丫鬟发现,在怀中留有遗书一封,你且看看师爷是真的自尽了,还是遭人杀害?”
“是。”
吴蔚问清庐知县要了一盆水,用肥皂洗过手后朝着师爷的遗体鞠了一躬,扯开白布,师爷的死相并不好看,单从外表上看符合上吊自尽者遗体的特征,但吴蔚还是要来了剪刀请衙役帮忙剪去师爷身上的衣物,按照流程认真工作起来。
师爷颈部的勒痕只有一条,体表,头部,身体各个主要关节并无外伤,从尸体表现上来看也没有中毒的表现,指甲里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挣扎,抓挠的证据。
吴蔚将自己所看到的和判断一一说完,书记官记录完毕后,让吴蔚签字按手印,这次吴蔚没有签名只是留下了手印,然后到水盆里洗了洗手把肥皂包好,揣到了怀里。
清庐知县看完了仵作手札,抬了抬手示意衙役将师爷的遗体抬出去,随后一拍惊堂木:“升堂!”
“威武……”衙役敲击着杀威棒,吴蔚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跪到堂中一言未发。
清庐知县拿起一张纸,夹在手中抖了抖,说道:“这份是犯人孙敬山畏罪自杀前留下的遗书,遗书中交代,他曾给了你纹银二十两作为报酬,请你帮忙做了伪证,吴蔚……你可认罪?”
吴蔚垂头沉默,实则却在想象每一种答案的可能性,若是自己回答“不认”这个狗官肯定要对自己用刑!
要是说“认罪”那可能当场就把自己给发落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连师爷都做掉了,难道还不知道平佳县主就在自己的家中?
突然,吴蔚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或许正是清庐知县的高明之处?
得知县主的踪迹,明白先一步灭口是不可能的了,可也不能给自己反过来状告他们的机会,先让师爷充当上一次命案的背锅侠,再用一封所谓的遗书来状告自己,在东方瑞赶来之前先用律例把自己处置了,就算东方瑞来了,清庐县知县也可以说他是依律办案,认证无证俱在东方瑞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清庐知县眯了眯眼,夹起一根令签,低沉道:“你不说话,本县便当你默认了……依照律例,收受贿赂矫作证词者,杖责四十,查抄赃款并罚三月苦役。此案牵扯到一场人命官司,应从重处罚……判你杖责八十,查抄赃款,做苦役半年!”
吴蔚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狗官是想当场打死我么?八十?你当我是墙?还八十……
吴蔚再次在心底默默感谢了东方瑞,谢谢她给的令牌,也感激她的叮嘱!
正因为东方瑞特别交代不许乱用令牌,吴蔚才格外注意,除了绣娘和高宁雪,没有其他人见过自己的令牌,任凭你这个狗官如何调查,也是查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