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地下国色无双苏雅儿出场(1 / 2)
“安姐儿和你表哥结了姻亲,我们两家关系倒是近了。”威远侯夫人将丫鬟新剪的桃花插瓶,细细地摆弄整理。
苏雅儿瞧着桃花瓣跌落了些在花几上,有种诗书里的落拓之美,她慵懒地蹬掉绣鞋,“安姐儿是谁?”
威远侯夫人一愣,嗔她,“你这记性!就是你祖母的娘家姑苏李家的孩子,当初你父亲外放到姑苏城做管,我随他一道赴任,因着你祖母的这层关系,便跟李家走得挺近,你小时候还和安姐儿玩过,不过你那时太小了,可能不记得了。”
苏雅儿经她提醒倒是忆起一个模糊的小人儿,淡黄色衣衫,腰间似乎有个蝴蝶型的玉佩,随着这个小人慢慢展开一个画面,烟雨的石桥上,好几个小孩子拿着河灯。
苏雅儿拧着秀美的眉回忆,道:“她腰间是不是老爱系一个蝴蝶玉佩?”
“这不是记得挺清楚嘛!”威远侯夫人惊讶地抬眉,笑道,“还记得其他什么吗?”
苏雅儿捻了块桂花糕正要吃,闻言噘着嘴道:“就想起好像……还有其他人一起玩。”
威远侯夫人笑道:“对,李家那一辈的儿孙多,你们那时常常一道玩儿。”
母亲不会好端端的跟苏雅儿提这些旧事,便道:“母亲,这安姐儿和表哥结亲,是你做的媒?”她一边问道,一边把桂花糕整个扔嘴里,在腮帮子上凸起一块。
威远侯夫人摇摇头,她三十出头,保养得宜,高门贵女出身仪态万千,见不得苏雅儿这般吃东西,不由蹙眉,“在外面也是这样吃东西?”
苏雅儿咬着嘴里的桂花糕,撑手在榻上,晃荡着两条细白的腿儿,懒散道:“那怎么敢,传到爹耳朵里,爹爹可不得逮着一顿训!”
威远侯夫人扶额,雅儿自小养在她身边,一直以来她精心教养,礼节早该刻进骨子里,怎料她一身反骨,平日在外端着也还好,一回家就没个正行,白瞎了一副花容月貌。
威远侯夫人这个当亲娘的看不惯,但落在有的人眼中,这却是慵懒随性,媚态天成。
苏雅儿起身挽住母亲的胳膊,“母亲别嫌弃女儿啦,女儿就是一身懒骨头嘛~”
本就千娇百媚,撒起娇更是娇憨可爱,便是铁石心肝也得软了。
威远侯夫人是见惯了她的手段的,把话转到正题上,“那安姐儿要和你表哥结亲,但是两个孩子还没见过,两家又着实远,贸然住到你表哥府上也不合适,就说先接到我们府上小住段时日。”
苏雅儿点点头,心道那便接来就是,特意跟我提什么。
果然下一刻威远侯夫人道:“苏杭是个风水宝地,你那时小,不记事,如今再去看看也好,顺便替你祖母问候一下娘家人。”
苏雅儿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母亲的意思是……我去……我去接她?”
威远侯夫人嗔怪地睃她一眼,“偌大的侯府要你去接人?还不是你爹偏疼你,找着法子想让你出去玩!”
苏雅儿这才回过味儿来,想来前几日爹爹不让她去燕山打猎败了她的兴,如今让母亲变着道儿哄她呢!
她想起烟雨朦胧的江南,想起记忆中模糊的黛瓦白墙,一下高兴起来,“谢谢母亲!那女儿何时出发?”
威远侯夫人顿了顿,压下眼底的犹豫,算了算,“后日吧,时间上不会太赶,也不至于晚了。”
苏雅儿迫不及待地起身,笑道,“那女儿先让桉珊去准备出行的行礼。”
威远侯夫人应了声,又嘱咐道:“把阿力那批护卫全带上,母亲才放心。”
苏雅儿为难道:“那一批少说也二十多人,女儿又不是远嫁,何至于带这么一大泱泱的人去!”
威远侯夫人故作不悦,道:“你要是不带,也别去了,本来侯爷和我说这事我也不大同意。”
“好好好,都带上!”苏雅儿赶紧改口,生怕母亲反悔。
见苏雅儿拎着裙摆像撒欢的燕子一样快乐地飞出去,威远侯夫人方才落下打趣的神色,叹了口气,“也不知她回来后知道这事儿会气成什么样。”
伺候了威远侯夫人几十年的姑姑莲香安慰道:“姑娘还年轻,年轻时谁不爱攀比,再说那狄家的姑娘奴婢瞧着也不怎么好,姑娘不喜欢她也正常。”
知子莫若母,她哪是爱攀比,分明是争强好胜,一身反骨,想她和侯爷都是好性子,不知怎么生就一个这么别扭的女儿,威远侯夫人捻出心头烦丝:“支走好些,支走好些。”
苏雅儿想着爹爹待自己好,当晚下厨给爹炖了盅燕窝粥,亲自端到威远侯书房里,好话一箩筐地往外送。
威远侯自是乐呵,心知这女儿若是触了她逆鳞能把人活活气死,但若是顺毛捋了,那嘴甜得很把人捧到天上去。
第二天苏雅儿就大张旗鼓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南下了,不愧是威远侯的嫡女,只是去祖母家小住而已,箱笼就装了五六个马车,排场极大。
有桉珊收拾清点她的东西,她自是放心,下午得了空便去祖母那儿。
祖母身边伺候的老人把帘子打起,阳光洒落进来,老太太李氏抬头,瞧见自家天姿国色的姑娘娉婷袅娜地从光里走出来,李氏笑得慈祥,“雅姐儿一来啊,我这就蓬荜生辉,像有仙姝下凡一般。”
“那可不是,我可是仙姝祖母的孙女儿,自然是小仙姝!”苏雅儿笑得甜,上前给祖母见了礼,丫鬟顺势端来秀墩,她便坐在祖母下首的秀墩上,轻轻拉着祖母的手。
“祖母知道你前来所谓何事。”祖母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姑苏李家是祖母小时候的家,你去了,只管当成自己家。”
苏雅儿把脸靠在祖母膝盖上,“祖母,你想要什么家乡的东西吗?孙女儿给您带!”
祖母抬头,看着落进纱橱的光,浑浊的双眼变得缥缈,似乎回到了少女时期生活在家中的无忧时光,悠悠道:“没什么想要的……想要的,也已经不在了。”
苏雅儿自责道:“祖母,孙女儿说错话,让您伤感了。”
祖母摸摸她的脑袋,顺着她丝滑的发丝往下撸,叹息道:“不怪雅姐儿,你若是见着祖母的老姐姐李杨氏,要规规矩矩行礼,代祖母向她问好……”顿了顿,她又道:“再告诉她,祖母这辈子啊,过得很好。”
苏雅儿点点头,“孙女儿一定带到。”她转了转眼珠,“孙女儿知道祖母爱吃松子糖,去了苏杭,一定买到最正宗最地道的给祖母带回来!孙女儿还要学做桂花鸡头米,亲手做了给祖母尝尝!”
祖母开怀地笑起来,“好,好,祖母等着吃你这口桂花鸡头米。”
苏雅儿离开的时候,回望屋里祖母又陷入了沉思,不禁暗怪自己鲁莽让祖母伤感了。
毕竟祖母离开故乡几十年,一直在这深宅大院操持打理,有心想回趟故土,却总是因着这样那样的事不得空,到后来把家业交接给母亲,总算能停下脚步歇一歇了,却因经年劳累沉疴已深,经不得舟车劳顿了。
苏雅儿从祖母屋里出来,桉楠连忙走上前,“小姐,将军府的尤锦颜小姐一刻钟前到了,现在在花厅候着了。”
苏雅儿拎起留仙裙疾步走起来,“好生招呼没,可别冷落了小颜!”
桉楠小跑着跟在后面回话,“沏了上好的雀舌,上的是五福斋的糕点,还有皇上赐给侯爷的塞上来的果脯。”
苏雅儿点点头,这才像话。
等她到了花厅,尤锦颜正饶有兴趣地吃果脯,见她匆忙赶来,笑道:“急什么,我又不跑!”
苏雅儿在她面前从不端贵女的架子,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