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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放纵温渺杀了我,你如何证明自己没有变过?还是说,其实在沈临渊死的那一天之前,你就已经变了?”她咄咄逼人地追问。
“沈临渊?你说我大哥呀。不付出些代价,我如何得到九罗?至亲的命,才是最好的祭奠呀。”沈临熙从容地解释道。
一只长箭流星般破出屋顶,呼啸着穿透天际,火红的流光映得天色赤红,显出妖冶的颜色。
沈临熙不可置信地问:“我同你推心置腹,你要做什么?”连带着边上的兽首也咿呀乱叫起来。
终是遂愿,沉冤得雪。
陆时微心满意足地笑着说:“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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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淮:什么意思?我的戏份为什么这么少?
陆时微:姐要刀人,你打辅助。
后面戏份就多起来啦,感谢阅读!
今多歧路
整座房屋应声轰然倒塌。
沈临熙恍然发觉,他不在山巅小屋,而是身处祭台。
他手刃温渺时,坐在下方的仙门代表们皆未散去,面露惊恐地仰头张望,议论纷纷。
原来是设下了连环的结界和幻象,其间少不了众人合谋。
什么共谋超度恶鬼,都是算计和谎话。
陆时微迎风而立,脆亮的声音响彻扶风:“各门派的长老们,你们方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妖兽九罗实为凤鸣派沈临熙豢养。”
她居高临下地扫视一圈继续说:“至于雍州焦尸一事,以他兄长沈临渊为例,全是他驱使九罗所为,与旁人无关!诸多罪行罄竹难书,今日九罗不在他身边,还请诸位合力诛杀!”
“你同我说了这么多,是为了逼我亲口承认?袅袅啊,你又骗了我一次。”沈临熙凶相毕露,叹息般大笑起来:“乌合之众,你们也配杀我?”
“你骗人次数也不少,扯平了。总要试试,才知道配不配。”她紧攥弓箭,语气寒凉地应答。
她又朝着后方喊道:“小煦,先躲起来!”
一旁的纪轻舟一拢衣袖,用拂尘裹住黑影一同塞进袖中。下方众人以他师傅纪云崖为首,合力摆出阵型。
沈临熙一声嗤笑,正欲发力,忽觉全身灵力被封锁住,使不出法术。
凝视他许久的陆时微挑眉道:“就你会用笛声压制?锁链上是涂了毒药的,辅以安魂曲,足够让你这不人不妖的东西安分下来了。”
霎时漫天金光自下而上覆盖住整座祭台,江予淮手指翻飞,复又生出层层叠叠的锁链锁住他,一圈圈缠绕在他的两颗头上,看着荒诞。
那兽首吞吐出浓黑的烟雾,他怒吼着:“九罗听我号令!速来!”
“今日就除了你这孽障!”纪云崖大喝一声,金光暴涨,却分毫不能再压下。
同江予淮对视一眼,陆时微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傀儡,她闻到了九罗的气息。
黑云蔽日,九罗呼啸而来,余下的七颗脑袋越发狰狞,粗粗一感受便知他力量复原如常,活脱脱是个招人忌惮的怪物。
“如果今日要诛杀我,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也该超度了他这只鬼吧?总不能轻易放过了他吧?”沈临熙伏在地上,犹不忘挑拨。
他口中的恶鬼翻了个极大的白眼,正想讽刺两句,陡然间通体爆发出银白色的光芒,身上光华流转,耀眼刺目,人皮上再现裂纹。
陆时微大步向前,放大的身形堪堪挡住山鬼,她高呼道:“诸位不要乱了心神!先杀了他!”
人心涣散,金光一时低迷,九罗怪笑着,少了禁锢,趁势张嘴叼起沈临熙的身躯,振翅欲飞。
“想走?做梦!”她毫不犹豫地抽出骨箭,一并搭上两根赤红的翎羽,三箭齐发,气势如虹地射去。
九罗一声咆哮,堪堪拦住两根翎羽,下方攻击又起,它不够灵敏的身体闪躲不得,好几颗头都差点被砍下来。
最后的一根箭,携着烈烈杀意直冲沈临熙而去。
这一箭,射穿了沈临熙的右眼。
他捂住汩汩流血的右眼,凄厉地哀嚎:“你不是注定了要爱我的吗!断了情丝的歪门邪道,上苍怎会允你伤害我!”
九罗尖利地嚎叫一声,爪子捞起沈临熙就疾速飞起,翅膀卷起飓风,各仙门到底不是同心协力,忙着闪避自保,无人能挡。
纪轻舟还想上前,被她拉住,指指他的衣袖。
她仍怔怔地站着,手里紧握着召回的骨箭,纪轻舟怀疑她使的力气之大,大概能让箭都被扭曲。
骨箭上满是冒着黑气的鲜血,还沾着些许的大块碎肉。
“时微,你的仇算不算了了一半?”江予淮靠在她身后,轻轻地问。
她轻轻抚摸箭身,丝毫不嫌弃上面的脏污,快意地笑着:“差不多了,箭上也抹了毒,总能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笑声愈发张狂得意,她几乎笑出了眼泪,一甩手将箭上的脏污抹去。纵然还没能杀他,也可磨灭他的骄傲心性。
她本来也不指望这些临时聚集各自为王的仙门真能杀了他。
“你会制毒?”小煦神情夸张地问。
“不会。我借了江予淮的血。老鬼的尸毒,要他半条命总是够了吧。”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盛着由衷的笑意。
她缓缓摊开手心,一根赤金色的翎羽静静地躺着,她夺回护心翎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