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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微,你是炼化不了我的灵力的,我无力自保,真的是你想看见的结局吗?”灵力汩汩离去,他竟是越发话多。
她费力地瞥他一眼,分明痛苦得一张俊美的脸都扭曲起来,还不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还有气力说话?看来也没那么忧心。”她盘腿坐下,毕力关注于自身的灵力流转,妖力和鬼道的力量交错冲突,撼动着她本就不坚实的根基。
小明高深莫测的声音骤然响起,搅动着她不甚清明的脑海:“陆时微,这么爱耍小聪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什么样的手脚。”
流窜的灵力横冲直撞,她支撑不住也无暇应答,险些匍匐在地上,打坐的四周亦是布满血痕,触目惊心。
因着无法掌控灵力,高耸的结界渐成透明色,再也维系不住。
祭台下方往来如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真好啊……今日的扶风……”不知不觉间,江予淮面容狰狞地爬到了高台的边缘,俯身努力地向下看去,于缭绕的云雾中仔仔细细地看着行人。
灵力在瞬息间大减,以至他的眼睛都受了创伤,时不时察觉出昏黑来,视物艰难。
但他还是渴盼地张望着,宛如在凝视此生最为珍爱的事物。
是他心心念念护着的城池,是牵挂于心的一草一木,是奉他为山神的芸芸众生。
不如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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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主角一起嘎嘎发疯呜呜
离愁别恨
约摸是在同一时间,江予淮伸长了胳膊,手掌缓缓地贴住摇摇欲坠的结界,丝状的裂纹飞速拓开。
结界可怜巴巴地晃动几下后轰然倒塌于无形,附于其上的灵力流窜着消散如烟。
他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猛地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如你所愿。”他回过头展露出一个粲然的笑来。
呼啸的风肆意地涌入,陆时微飞身而起冲向边缘,默念口诀欲托住他。
然而她起身得太急,神思错乱,一时岔了气息,所起效果只是放慢了下坠速度。
喉头一甜,她马上吐出一口血来,灵力全部淤积着,愣是一星半点都动用不了,眼见他越来越快地坠下,她跺跺脚也一翻而下。
坠落过半,她惊觉自己是发了疯,用不出灵力来,从参天高的祭台落下的结局,除了一同摔成肉泥,再无别的可能。
她到底为什么会跟着跳下来?
来不及再多思,她满心想着抓住他的衣襟,可山鬼平和地仰面躺着,手牢牢背在身后,衣服破破烂烂,硬是不给她半点抓手。
“什么如我所愿?我是要你弱不禁风地活着!你寻死做什么?”她悲愤地高声质问。
他半睁开眼,恍惚地问:“时微,我算不算赌赢了?还是在做梦?”
“我看你们是真的全都疯了!”随一声怒火滔天的吼叫声破空响起,一柄拂尘踏风而来,稳稳地卷住他们,在眨眼间把他们抬起甩到隐蔽的街角。
“你们能不能冷静一点,简直是都生了心魔!”见结界破裂携着怒骂声而来的果然是纪轻舟,小道士秉承着救死扶伤的准则,匆匆攀上高台查探。
“你们在做什么蠢事?我若是没有来,是准备双双死在一城的百姓面前?脑子被湖水泡坏了吧!”小道士气得面色通红,劈头盖脸地数落:
“陆时微,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的灵力呢?怎么乱七八糟的!”
他有望闻问切的医者本能,一眼看出她脉络里横流的两种灵力,估计是恨不得立刻问诊。
“纪轻舟,你是道士,本就该诛鬼,我帮着将你们道观该做的事做了,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来说教?”陆时微尚且站得不稳,却面带骄矜,唇角抿得紧紧的,问得凉薄。
“你讲不讲道理?我还感激你,我不是刚救了你吗?”纪轻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手里也不闲着,在死尸般的江予淮身上摸来摸去,不可置信地问:“发生了什么?他的灵力怎会衰弱至此!”
她气定神闲地答道:“他只剩下维系人皮鲜活的丁点灵力了,不能为祸人世。至于这一剑,了却恩怨。他若是死了,便算是超度了他。”
“最初我要强行超度他,是你说服了我。日前我们不是也说好了,要解了执念再行超度吗?你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小道士听得大惊失色,痛心疾首地反驳,纤长的手指反复在江予淮冰冰凉凉的身体上探知。
“你没看见他是心甘情愿赴死的吗?他自己要跳下去,我有什么办法,拦不住一个求死的鬼呀。咦,怎么我的功德还不见涨?”
陆时微说得轻巧,如顽石般僵直地立在远处,正专注地把玩着指甲,摆出半点不受触动的姿态。
没成想街上有眼尖的人留意到了他们这边疾言厉色的响动,又有血腥气蔓延得飞快,惊呼道:“这个气味,好像是杀人了!”
她拄着下巴,白玉无瑕的俏丽小脸上尚且残余着飞溅的血迹,闻言探头笑说:“不是人哦,是捅了你们的山神大人!”
此话一出,骚动暴起,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容,有百姓认出了她,吓得后退几步,恐惧地窃窃私语:“这不是时微姑娘吗?怎地成了这幅样子?这是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