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1 / 1)
她的眼球没有移动,溪庆不确定也不关心她是否能看到自己接下来的举动,这些都无所谓了,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开始,过程不重要了。
溪庆握着包裹严实的胶皮,将暴露出的电线放在了林晓的手上。
而后,是林晓发出的惨叫声,她浑身抖如筛糠,电流的作用传达到手掌位置,她手一松,身份牌掉落。
溪庆丢下电线的时候轻轻松松握住了被揉皱的身份牌。
“你?”林晓这才看向了他,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皲裂。
“嗯。”溪庆整理好心情,温和地开口,望着她,“不需要道歉,因为你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墓碑与守卫人俑
他捏着身份牌,放在口袋里,同时将手炉递给林晓:“这个或许能让你在这里的日子好受一些。”
林晓紧咬着嘴唇,满眼写着不甘,她还是接过了手炉,温暖着手心。
泥水顺着脸颊滑落,将本就泥泞不堪的衣服搅弄得更加混乱。
现在的雨势小了一些,溪庆没有在意,总的来说就要结束了,就算沾满泥浆也只是暂时的,回到城堡所有噩梦都可以结束。
“祝你好运。”溪庆最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转身打算离开顶楼。
“我会拥有好运的。”随着这一句而来的,是擦过耳边,落在肩上的手炉,它的锁被打开,火苗即刻窜了出来,一点点吞噬一切。
溪庆立刻反应过来,扑倒在地上打滚,妄图熄灭火势。
可惜了,他的头发和肩膀处,还有左眼的位置都沾满了凝固的泥浆,这些位置都在火焰的作用下叫嚣着,烧得滚烫,疼痛感袭来,那些皮肉就像要炸裂开一般。
随着他的动作,火苗终于被熄灭了,溪庆睁开眼,视线左侧的位置有些残缺。
他指尖轻颤,覆盖在右眼上,轻轻眨动着左眼,确保它是睁开的。
视线里只是无尽的黑色,夹杂着多种色彩的斑点。
他的左眼失去了视力。
溪庆的手指嵌在地砖灰色的缝隙里,只有指尖传来的疼痛才能让他恢复清醒,他的头低垂着,瞳孔向上翻着,没有感情的目光追随着林晓的动静。
他指尖微微向回收,随后飞快动作,抓住了手边的手炉。
这是参与副本以来,他第一次动了杀心。
就算林晓拥有这样凄惨的身世,溪庆还是不打算放过他,可怜归可怜,敢在自己头上三番五次动手,若再忍让那他就该把名字倒着写。
林晓腹部贴在栏杆上,上半个身子栽在护栏内,剩下的身子半悬在空中。
她的头发黏糊着布满整个脸颊,肩膀,现在的林晓就像是从水中爬出来的女鬼一样,她身长手臂向里面探着。
被灼烧的疼痛与摔下楼的疼痛交织在一起,骨头和皮肉都在沸腾。
靠着肾上腺素,溪庆撑着膝盖立直了腿,抓着手炉向林晓那边迈步而去。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克制着骨髓深处的痛感,他提着手炉的一个角,脖子小幅度晃动着,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暴露出他的不平静。
电流的作用似乎消去了一些,林晓的动作幅度小了很多,她抬起手撕扯着站在栏杆上的衣服,想要逃离这个境地。
溪庆没有让他如愿,他蹲在了林晓的面前,粗暴地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的血泪交错的脸庞暴露在自己面前。
“看着我。”溪庆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他凑近她的耳朵。
“我本可以放过你,但你为什么要自己寻死?”溪庆轻声说着,眼眸望向更深的灰色城市。
“不,他们告诉我,只要泥胚烧制了,就没办法复原。”林晓的似乎陷入了混合着狂热和疯癫的持续高潮中久久不能平息。
她被迫仰着脖子配合溪庆粗暴的动作,纤瘦的喉咙位置某块骨头微微突起。
“你得接受我的道歉,溪庆。”林晓眼角的泪水溢了出来,她的嘴角依旧扯起,沉浸在癫狂中。
“你疯了!”溪庆深吸一口气,他松开手,抓起手炉,狠命向林晓的脑袋上砸去。
一下,两下,事后回忆起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着了魔,这完全不是自己该有的情绪。
“有种你就打死我。”微眯着的眼睛,冷漠的神情几乎瞬间激怒了眼前的少年。
金属与皮肉碰撞的声响让溪庆沉迷,他开始怀疑是否自己血液中天生混合着暴力的因子。
林晓甚至没有躲闪一次,她就这样直面每一次重击,血液溅射,从天台的边缘流向了地面。
溪庆终于恢复了状态,他丢下手炉,抹了把脸上的血液,铁锈的气味让他一阵恶心。
他不愿看林晓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她的手臂无力地垂在一边,露出上面的胎记,她的腹部仍然趴在护栏上,脖子却呈现诡异的姿态向后弯曲着。
溪庆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抖动着,他不敢也不愿去试探对方的鼻息,他是想要留她一条性命的。
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溪庆抬头。
有两条路从老年大学出发,都是连接了这里和垃圾场的,他们以城市的中轴线为对称轴,是两条一模一样的路线。
而垃圾场是长条形的,将这两条线连接在一起。
等等,溪庆仿佛抓住了什么,公交站牌,错误的行驶方向,也许根本就没有错误,这本就是两条由两趟公交车分别运营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