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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心疼,还有歉疚,每逢失意,他总能从身边这个人那里汲取坚持下去的动力,只知道故岑会一直挡在他身前,却没有想过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故岑究竟把自己放到了什么样的位置上,才能一次又一次,毅然置生死于不顾,甚至认为自己走得这条路要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我要守护的不仅仅是你说的这些,有一个人,远比这些东西都要重要。”晏谙的眼神真挚而赤忱。
那个人叫故岑。
作者有话说:
爱是时常感到歉疚,这不就来了吗
见少年
故岑失血太多气血亏空,需要喝大量补充气血的汤药,从醒了之后就开始灌,要命的是这药苦得非同寻常,灌到第三碗的时候,故岑就实在是咽不下了,苦哈哈地跟晏谙打商量能不能不喝。
“不行。”晏谙声音很温柔,却拒绝得格外干脆,一点余地都没有,“听话,这是最后一碗了,再喝就到晚上了。”
“晚上还要再这么喝一次?!”故岑瞪大了眼睛,欲哭无泪,“这是什么庸医开这么多药!”甚至负气地想,早知道醒了要吃这些苦头,他还不如晕着呢!
“我倒觉得效果不错,两碗下去你这脸色好看多了。”晏谙端详着故岑的表情发笑。
故岑暗自撇嘴,他脸红那是被庸医的药方给气的。
“听话,”晏谙单手端着药送到故岑面前,“不然我喂你?”
“不用麻烦王爷了,属下自己来吧。”故岑接了碗,他看到了晏谙左手缠着的夹板,至于是怎么伤成这样的,晏谙没说,他便没有问。
看着故岑将药喝干净,晏谙满意地接过空碗,“大夫说了,除了按时服药,最好能吃一些药膳调理身子,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当归人参炖鸡,还有红枣桂圆粥,都是补气血的。”
喝药都喝饱了,哪还吃得下饭。故岑忿忿地想,而且连膳食里都有药。
“我要变成药罐子了。”故岑幽怨地道。
“忍一忍,要是怕苦想吃什么蜜饯点心,我都叫人给你买回来,只一点,这两日好好吃药,早些把身体调理好,流了那么多血,人没有大碍已经是万幸了,再不好好调理,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知道啦。”故岑戳着枕头,思索自己有什么想吃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问你,”晏谙看着枕头,忽然想起来,“我枕下那个符纸,你知道吗?”
故岑点点头,倒也没想着隐瞒,“是属下放的。”
晏谙奇怪地问:“那是做什么的?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起过?”
“王爷还记不记得安大人提过的那个少年?”晏谙点头称有印象,故岑便坦言了他将那日被黑猫引出、与皦玉在亭中对峙的事。
“他说王爷不久之后会有一劫,将他那符纸置于枕下可以消灾,我看他所言不像是假,又怕说了王爷不信这些,便瞒着将符纸偷偷放在您枕下。”本来故岑还有些放心不下,不过见晏谙没什么异样,问他还说睡得比从前还安稳了,这才一直放着。
“不过如今看来,”故岑觑着晏谙手上的伤,“好像也没什么效果。”
见晏谙皱眉不语,故岑连唤了两三声才喊他回神,他以为晏谙是不高兴了,小心翼翼地道,“属下知错了,以后不会瞒着王爷做这种事了。”
“不是说这个,”晏谙的心思却全然不在那张符纸上,“什么叫‘今科状元、榜眼原本活不到今日’,他当真和你这么说?”他为什么会知道安怀元和唐鸿汝上一世的命运?
“他胡诌的吧,那时候唐鸿汝还没有出事,安怀元到现在不也好好的吗?虽然王爷是有提拔重用他们的意思,可他说的也太严重了。”故岑看晏谙神色凝重,忍不住追问道:“王爷,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他知道的太多了……”方才某个瞬间,晏谙甚至怀疑重生的会不会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这段时日经历的这些,前世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重生,难道真的有人可以料事如神、未卜先知吗?
话还没说完,下人便来报说安怀元求见。两人便止了话题,故岑见晏谙没有起身的意思,便开口问道:“王爷不出去见安大人吗?”
“不出去,有什么事就在这说。”晏谙吩咐下人带安怀元进来。
“王爷都在屋子里待了整整一天没出门了,”故岑抿唇笑,“政事不理,红莲教扫尾也不管,倒是把桌上那本,妇人产后调养身子的食谱翻得卷了边,经昨日一事,倒倦怠了许多。”
“好大的胆子,这才偷了半日清闲,竟开始数落起本王的不是来了,”晏谙玩笑着端起架子,“更何况本王也没偷得半刻清闲,还不是一直伺候你吗?”
“属下可没敢叫王爷伺候。”故岑扬眉。
“好好好,是我自己来在你这里偷懒,之前也不知道谁说可以松懈几日的。再说,我也算个伤患吧?还不许人安生养个伤了。”
“那王爷伤得重不重?”
“不轻。”晏谙顺口道。
“红莲教的那几个人竟有这样的本事,能将王爷伤成这样吗?”故岑记得他昏迷前好像没见晏谙受伤,“这伤,是不是带属下闯出去的时候受的。”
晏谙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缠了夹板的左手看,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袖子挡住绷带,道观倒塌的时候故岑已经昏过去了,后面的事不知道也好。故岑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晏谙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却能猜到他要是认定了继续这么想下去,又要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