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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冀多大了,长的又如何。”张远候夫人揉了揉手中的锦帕,问道。
“听说已经十六岁了,和小姐一般大。不过,看起来更小一些,脸色有些苍白,好像有些不健康。模样倒是不错,十分英俊,有几分侯爷年轻时候的架势。”王嬷嬷回答道。
“周冀的道行怎么样,比之凤女如何?”张远候夫人又问到,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她绝对不会忽视任何一点细节。
王嬷嬷楞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张远候夫人的脸色,这才说到:“周公子的气息寻常,血气也不旺盛。别说修行了,恐怕都没有学过武术。虽然说看不出来潜质,但是他已经十六岁,就算现在开始努力修行,恐怕也没有太好的前途。和凤女小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有修行没有关系,昭和太子同样如此。不过,没有滔天的权势,没有强大的实力,没有庞大的家业,就想娶我的女儿,真是癞□□想吃天鹅肉。”张远候夫人冷哼一声,面色不善的握了握拳。
“夫人,难道那婚约是真的?”王嬷嬷不甘心的问道。
“本夫人也想拿婚约不是真的,可是信物是真的,名字身份也没有任何问题,那婚约自然也是真的。”张远候夫人同样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老候爷当年,为什么会给小姐订下这么一门亲事?”王嬷嬷摇了摇头,“不是奴婢看不起人,实在是这个少年配不上小姐啊!”
“如果公公还没去世,或许你能问出答案。不过,现在,还有这可能吗?”张远候夫人脸上带着一丝委屈,为当年老侯爷的决定感到不满。“真不知道公公是这么想的,就这么一个普通人,能配得上凤女吗?”
伴着一道吱呀声,客厅所在的院落大门缓缓开启。开门的侍女安静的跪在一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明媚的阳光,从院外洒进,照耀着张远候夫人明媚的容颜,沉静的表情,和她手里紧紧握着的装着婚书的木盒。
先前与张远候夫人对话的那位王嬷嬷站在角落里,浑身被阴影遮掩,如果不仔细去看,甚至很难发现,就连气息也微不可闻。很显然,这是位高手。却甘愿沉寂在深宅大院,只为保护张远候夫人的安全。由此可见,世家大族,底蕴深不可测。
张远候夫人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向者客厅走去,如弱柳扶风一般缓步前行。她的头发插着精美的步摇,身上挂着名贵的环佩,却没有因为她的行走发出任何声音,显得有些深沉和诡异。
很显然,张远候夫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同样是一位修行之人。不过也是,能生下天凤之体的女人,资质岂能普通。
庭院里树影斑驳,四周有十余株数人合围才能抱住的大树,鹅卵石径两侧没有任何仆役婢女的身影,远处隐隐可以看到很多人直挺挺的站着,静寂的气氛里充满了肃杀的感觉,就像那些直挺挺向着天空的树木。
张远候夫人穿过庭院,来到客厅前,停下脚步,望向厅里那名少年,双眉微挑。
那少年穿着件洗到发白的旧道袍,容颜稚嫩,眉眼端正,眼眸明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和王嬷嬷说的一样,看着十分温和,骨子里却透着一股疏离,仿佛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少年的身边没有行李,唯有腰间挂着一个简单的钱袋。张远候夫人即使身处内宅,见识却也不差,知道那是十分贵重的储物袋。即使是他们张远候府,也没有多少个。
储物袋这种东西,十分名贵,没有一定的实力,势力和钱财是无法购买的。看来,这个少年还是有一定的家底的。不过,可比昭和太子差多了。张远候夫人这样想着,缓缓走进客厅之中。
桌上的茶已经换了几道,精美的糕点也被吃了不少。少年周冀却依然神情平静,看不到丝毫厌烦的情绪,没有因为长久的等待而心生怨恨。
这是一个很难打交道的人。
好在,这种人往往也是最骄傲的。
背对着周冀,张远候夫人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缓缓坐在了首位之上。
进入张远候府之后,便没有任何人过来。对于这样冷清的环境,周冀却并不觉得难熬。因为,在那个远在深山之中的道观中,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清净。
衣着华丽的夫人走进大厅,周冀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应该是张远候府的夫人。于是,他起身,恭敬地行了晚辈礼。
挥手让侍女们褪下,张远候夫人坐在首位上,接过王嬷嬷递过来的茶水,默默地饮了一口茶。
“夫人,晚辈此次前来,是为了退婚,还请夫人能够体谅。”看似温和的少年笑着说出了这句话,让苦心孤诣让其退婚的张远候夫人差一点喷出了口中的茶水。
放下手中的茶盏,张远候夫人有些狼狈的咳嗽了几声。随后,将手中的锦帕放在了一旁。
“你说什么?”张远候夫人厉声问道,身上的威压若有若无的压迫在周冀的身上。
“陈夫人,晚辈此次前来,是为了退婚。”周冀不卑不亢的说道,没有因为张远候夫人得压迫而改口。
听到这样的回答,张远候夫人表示自己很满意。周冀这小子,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既然你不满意这桩婚事,伯母也不勉强你,这就退婚吧!”张远候夫人看似不满,心中却极为高兴,这个阻碍终于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