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姑娘亏本将古琴卖给那客人,李掌柜怕是要愁好久。”
“素练,她的心意难得呀。”
“姑娘就不怕是个骗子。”
年锦语想了会儿,斩钉截铁,“素练,我觉得她不是骗子。”
“姑娘不可这么轻信于人,这古琴转手一卖能倒赚二百两之多,放在燕京城里,偏僻些的地方还能置办两间小屋。”
“她不会的。”年锦语说不清但就是有这样的直觉,“她装不出来的。”
素练忍不住翻白眼,天底下谁都能装,最不能装的就是自家姑娘了,可她偏生认定了。
话说着,外面就响起争执声,声音十分的耳熟,素练拉开帘子一瞧,主角来了。
“可、可算追上你了。”小姑娘背着琴匣子拦在马车前,也不怕自己伤着。
见着年锦语后,又跑到了马车旁,气喘吁吁道,“我,我还欠你二百三十五,五两银子。”
年锦语愣了愣,反应过来,原来是她知道这古琴价格了,于是她朝素练看去,眉眼里是藏不住的小得意。
看吧,我就说她不是骗子。
“你与你师傅的心意,就值这些呢。”
“我师傅他十两银子都不值。”小姑娘摇摇头,脸上写满了“我师傅他不配”。
“但你的心意值啊。”年锦语更喜欢她了,“今日我们遇见就是缘分,我将这古琴卖给你,你好让你师傅早早成家。”
小姑娘望着年锦语,脸上纠结了许久后,“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我给你干活抵债吧。”
莫说是年锦语了,就连素练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打量起这小姑娘来,要真是个骗子,那本事不小啊。
“我能做很多活的,不过我要先回一趟家,把琴给师傅,到时候我来找你。”说罢,小姑娘扭头就走,也不给年锦语拒绝的机会。
不多时阿符回来了,马车往忠勇侯府。
赶巧遇上别人家婚事,走了一段路马车就给堵住了,车夫就换了一条路。
从大街绕进小巷弄,安静不少。
闲来无事,年锦语拉开帘子往外瞧,便看到了不远处尚景苑的门匾,赫然在那儿立着。
但大门紧闭,门口吊着的两盏灯笼都有些泛旧,看起来许久不曾有人光顾。
素练见姑娘呆呆看着,“姑娘,尚景苑已经很多年不曾营业了。”
年锦语少见的情绪低落,“不营业了?”
“是啊,老板将它抵给别人了,但这些年燕京城内外能游玩的地方做,外头又扩了一条道儿,尚景苑就藏在巷里了,没什么生意。”
年锦语放下帘子,想了片刻,“素练,你去打听下,尚景苑抵给谁了?”
“是。”
一路沉思,回到了侯府,素练将喜乐斋里的事告诉了云梳,两个人一致认为那是个骗子,唯有阿符坚定的站在自家姑娘身旁,毕竟都是一根筋的人。
年锦语又将这件事告诉了顾明渊,后者给了她一个“你被骗高兴就好”的眼神,但这也无法打击到年锦语的想法。
两个时辰后,天色近暗时,“小骗子”真就上门来了。
年锦语得知此事,便去外院见了她。
那小姑娘背着个包袱,身上还挂着个背篓,怀里抱着个小被褥,就这么站在小院子内。
见到年锦语进来,高兴道:“夫人,我来给你干活来了!”
年锦语忍俊不禁,“我没说让你来干活啊。”
“本来那老驴是值点钱的,但我着急卖,就十两给人家了。”小姑娘算的倒是清楚,二百十两银子,她一年还十二两,二十年不到就可以还清啦。
“小姑娘,我们夫人说了不用你来干活,你这样倒有些强买强卖的意思。”说好听点是偿债,说难听点岂不是赖着不走了,素练直接要她离开,“侯府里不用身份不明之人,你请回吧。”
“我叫阿慈,我师傅叫陈林恩,我们住在西北边夫子庙旁,我今年十一岁,我什么活都会,吃的还少。”阿慈看素练她们不信任,想了想,“琴要给师傅娶师娘用,不能退,如果你们不相信,那我就去外头找活,攒钱还夫人。”
话说完,外面传来车轱辘的声音,严进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这让素练她们都很诧异,姑爷出书房了?!
“相公!”年锦语显得格外高兴,“你怎么会过来?”
顾明渊淡淡的看了眼阿慈,“我来看看。”
严进嘴角微动,只想呵呵,明明是担心来路不明的人会对少夫人不利,毕竟上次四皇子干过当街劫持人的事。
“相公,这就是我说的客人。”年锦语走到他身侧,弯下腰,靠在他耳畔低声道,“素练她们说是骗子,可阿语觉得不是。”
轻轻柔柔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温热的呼吸,从耳际吹拂过去,羽毛般划过心际,引了人一阵战栗。
她那小小声里藏着的一点点期盼感,又是那么清晰的传达到了他这里。
素练她们都不信,可阿语觉得她不是,相公你觉得呢?
她的眼神和语气,就是在向他寻求支持。
“那就留下她。”
顾明渊听到自己的声音,便对上了她雀跃的眼神,自己的心情都跟着舒展起来。
视线挪开,就对上了严进的目光,将军,您的原则呢?
顾明渊轻咳了声,将自己的贴身下属忽略了过去,眼里都是她高兴的模样,不知为何,那两个字听得都没之前那么的抵触了。
“相公~”
(捉虫)
两日后,有关于阿慈的线索就都送到了顾明渊的面前,与她自己所说的没有出入,她和他的师傅就住在城西夫子庙旁,那边属于群租区,他们就住在一个小院内,两三户人家一起。
“但他们不是燕京人氏,五年前才来的,按邻里的说法,师徒俩平日里都是不修边幅的,小姑娘还干净些,她的师傅总是胡子拉碴的示人,经常进山去,一去十天半月,挖些东西来卖。”
五年里都是这样的生活,虽说没有酗酒赌博那些坏习惯,但经常欠租,邻里不止一次听着胖大婶进去要租金,但也不知人家生了如何的一张巧嘴,又能把人高高兴兴的哄了出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让他多欠上一阵子。
“偶尔他师傅还卖些狗皮膏药,但瞧着模样也不像大夫,没什么人买,这个陈林恩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如罄坊,每每去就会点一个叫诗如如的琴师,但那琴师技艺在如罄坊中不算上乘。”
如罄坊里都是艺人,模样虽不在话下,但都是以技艺服人的,陈林恩此举,想必是冲人去多一些。
严进说了一通,总结下来,这可不就是骗子师徒俩,做师傅的不务正业,进山挖点东西卖了钱租金都不交,去如罄坊那样的地方消遣。
也不知道收徒教什么,浑身上下也看不出几两的技艺,而做徒弟的,反倒跑侯府打工来了,对师傅不管不顾。
听说平日里都是阿慈做活的,做饭打扫,的确利索的很,那日抱着琴回了家后,半个时辰不到就离开了,那陈林恩都没说什么。
“五年前来燕京,之前的事可有打听?”
严进摇摇头,再往前的,来燕京之前是什么人就不清楚了,“衙门户籍内所示,他是儋州人。”
“派人去儋州查。”顾明渊很快就从严进的话中听出了蹊跷,邻里不知情况,他十分清楚这个陈林恩去的山里是个什么地儿,每每进去十天半月都能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