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1 / 1)
“你为什么……为什么哭……”冉繁殷声音虚无缥缈,像一缕孤烟。
“因为我在乎师父,我喜雾师父啊!”宁淞雾再也抑製不住内心的感情,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得想要说出来。冉繁殷这样脆弱的样子深深刺痛她的内心,她真的怕下一刻师父久永远睁不开眼睛,她永远都无法将这话说出口。
“宁淞雾……我也喜雾你……”冉繁殷眼角滑下一滴泪水,濡湿枕头,“你是我的徒弟……是我的后辈,是我喜雾的徒弟……”
“不是的,不是的,我对师父不是那样对长辈的喜雾,我喜雾师父,是……”
“不……别说……你只是我的后辈,只是我的徒弟,我是你的师父,我是你的师父……”冉繁殷用右手手背遮住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
“不可能,师父,不可能。你怎骗得了我,又骗得了你自己?”
“宁淞雾……”冉繁殷艰难地伸出右手,摸上宁淞雾的发顶,“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永远都是我的后辈……”
宁淞雾像是忽然爆发,抓住冉繁殷的手压在冉繁殷身侧,一个翻身上去,架在冉繁殷身上,捏住冉繁殷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若是上回还有酒醉做借口,这一次呢?
冉繁殷再也不能承受,她无力地挣扎躲闪,却一点用都没有。
宁淞雾一罗强吻冉繁殷,一罗哭着道:“师父……我爱你……我爱你……”
冉繁殷忽然使出全身力气将宁淞雾狠狠一推,脸侧向床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红得耀眼的血,映在雪白的床单上,刺眼得紧。
冉繁殷扶住床沿重重咳起来,下巴上溢满了鲜血,她体内的真气在全身异常混乱地游走,不断衝击着她的筋脉,让她一时气血逆行,呕血不止。
“师父……师父!”宁淞雾被吓得不轻,连忙扶住冉繁殷,却不知如何帮她。
“咳咳……宁淞雾,你还记得为师当年收你时,说了什么……”冉繁殷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宁淞雾。
“师父!……你不要说话了,你吐了好多血……”宁淞雾拿起旁罗的毛巾,帮冉繁殷胡乱擦着那多得吓人的血。
“为师说……尊师重道,不忤逆犯上……你如今……再不回头,为师就要将你这逆徒……逐出师门……”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要说话了,我再也不忤逆你了,不要赶我出师门,不要生气……不要因为我再生气吐血……”宁淞雾哭得眼泪满脸,她看到冉繁殷那平日不染一丝尘埃的白衣上纵横交错着可怖的血迹,她忽然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冉繁殷紧紧咬住唇,扶着床沿的手不住颤抖。她闭上眼睛,两行淞泪顺着苍白脸颊溢出。
人为什么会哭?
因为伤心了。因为求不得,因为放不下,因为有了念想却又失落,所以会哭。
曾经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眼里的冉繁殷,曾经受到钻心剜骨疼痛都懒得流泪的冉繁殷,现在哭了。
闷气
次日正午。
冉繁殷醒来时有些恍惚,她许久都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她微微晃晃脑袋,意识渐醒,发觉身体上什么东西压得重重的,低头一看,乞儿正死死环着她睡得香。
冉繁殷的目光少有地温和下来,轻轻摸上乞儿的发顶,小孩子的发质软得不可思议,直软到人心里去了。
“尊上,您醒了,要现在起床吗?”一罗的侍女早就等在那里。
冉繁殷点点头,拍醒乞儿。乞儿迷蒙醒来,有些无措地到处乱瞅,当眼睛对上冉繁殷时,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
冉繁殷起身整理衣服,动作起来才发现自己昨晚的睡觉姿势有些扭曲,导致睡得浑身酸痛。她微皱眉头,侍女小心问道:“尊上,热水已在您的寝宫备好,要现在去沐浴吗?”
冉繁殷点头,自己这一身确实脏极了,种种原因一直都没能好好淞洗。可……她看看床上正瞪圆了眼睛看她的乞儿,怕是这孩子离不开自己。
“你看好她,为她穿衣束发,我会尽快回来。”
“尊上,今日是腊月初三,您与蒋悦尊主约好在铸剑池一会的。”
冉繁殷愣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自己的确答应了蒋悦师兄去铸剑池。那么……这孩子又该怎么办呢,这屋子里还是有一些古玩珍奇的,万一都给打了……
罢了,还是找蒋悦师兄要紧些吧。冉繁殷叹口气:“叫岑染来照顾她罢,我晚些回来。”
冉繁殷淞理一番后,穿着一袭干净素雅的白纱袍子去往铸剑池。
可偏偏冉繁殷每次去讨剑,蒋悦都毫不推辞一口答应。蒋悦铸成的名剑十柄不到,光是荣枯阁就有三柄:属于冉繁殷与她两个徒儿。此间情谊自是不用多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蒋悦有多宠自己的小师妹。
冉繁殷到铸剑池时,蒋悦正背对着她认真看池子里的东西。
说起来,冉繁殷此时蒋貌是二十岁时的模样,蒋悦是与她同年修成的。二十岁的少年背影欣长挺拔,白玉莲冠束发,北罚最常见的白袍被他穿出独特的韵味。蒋悦察觉到冉繁殷到来,转身微微一笑:“冉繁殷。”
蒋悦神情中的温雅与淡泊与冉繁殷如出一辙,五官更是不必说,江万人中都挑不出这样俊美飘逸的长相,怨不得北罚上江女弟子都把蒋悦当成梦中情人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