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1 / 2)
“你的衣服一身血,我拿去洗洗,你穿我的。”
“用不着。”邬长筠直接转身走了。
身上的病服确实脏,血迹斑斑,还沾了不少药水和泥渍,是得好好洗洗。
她往周边望去,见东边不远处有条小河,便走了过去。
邬长筠将病服脱下来,里面是紧身的黑色内衬,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杜召跟过来,怕她冷着,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随即走入澄碧的河水中。
邬长筠肩膀一抖,把他衣服掀到地上,见杜召沉入河底,半天没冒头。
她不时偷瞄过去一眼,忽然,不远处碧波翻涌,一片水花四溅,杜召于河中央起身,扔了条鱼到她身边:“烤去,饿了。”
邬长筠本就梗着口气,看他这颐指气使的态度,更不爽了,把鱼捡起来扔回水里:“自己不会烤?”
杜召朝她走过来,半边身浸泡在水里:“不会,就想吃你烤的。”
邬长筠俯视着他黑润的双眸,逐渐平静下来:“你究竟是什么人?”终于问出来了,即便心里已经有了些答案,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杜召沉默地看着她,忽然微微弯了下唇角:“你不是一直想见百谷吗?麦子。”
话音刚落,邬长筠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和陈修原一起瞒着我。”她强压住怒气,“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轻轻一下,挠痒痒似的,杜召知道她只是撒撒气,没用全力,脉脉地仰视着她,什么都没有解释,握住她的手,又给了自己重重一记耳光:“解气了吗?”
邬长筠心头一震,微微蜷起手指,没吱声。
杜召又拉她的手扇自己一下:“不解气继续打,我抗揍的很。”
邬长筠抽出手,握紧拳头,确实想给他狠狠来一下,见杜召没有丝毫闪躲,手悬在他的眼前,迟迟没落下。
杜召凝视着她闪烁的眸光,忽然勾住她脖子,将人拽下水中,再抱起来,用力亲了下额头:“冷静了吗?”话刚出口,脸上挨了她结结实实的一拳。
“混蛋。”
……
水里这么一通折腾,身上倒是洗了个干净。
杜召砍了些树枝烧上,两人边烤火暖暖身子,边吃烤鱼。
没加任何调料,腥得难以下咽,杜召却跟几天没吃饭似的,狼吞虎咽,还摸了两个野果子来。
邬长筠不想搭理他,任他说什么都不理不睬,把鱼啃了一半,迳直进了屋。
杜召吃饱喝足,将火熄了,擦擦手跟过去,靠在门框边问:“我睡哪?”
近两天没好好睡一觉,邬长筠整个人现在头晕眼花的,只想眯会,合衣躺在床上,随口道:“床底。”
杜召迈进来,关上门,还真钻进了床底。
邬长筠拧眉往床下看一眼,有些无语。
杜召却闭着眼说:“有点挤,将就睡。”
邬长筠躺回去,重重踩了下床板,洒了杜召一身灰。
他轻咳两声:“筠筠,别闹。”
两人一上一下躺着,瞬间都安静下来。
四下里,徒余墙外老树的“簌簌”声。
邬长筠望着上方的夜空,漫天繁星,还能看到些朦胧的月晕,让人的心都平和下来。
“老陈什么时候知道的?”她闭上眼睛,低声问道:“还是我们一开始来沪江就知道?”
“你们搬进我家之后。”
“这么早。”邬长筠回忆一番,又用力踢了下床,“你们合起伙来玩我?”
“怎么能叫玩你呢。”杜召声音也沉下来,带着浓浓的疲惫,“我是为你好。”
“说的冠冕堂皇。”邬长筠越想越恼,“我用得着你操心?你是我什么人。”
谁知杜召忽然从床底出来,盖在她的身上:“男人。”
邬长筠要推开他,杜召将人紧紧拢在怀里动弹不得:“我还没教训你,戏不唱,书不读,跑来抗什么日?”
“每个人都这么想,那早亡国了。”
杜召看她这一本正经的表情,眼里不禁露出点笑意:“说实话,这几年想我没?”
邬长筠别过脸去:“没。”
“不信。”杜召将她脸扭正,“装,真会装,和小舅假夫妻演的还挺像样。”
邬长筠直勾勾盯着他,忽然带了点玩味的笑:“所以你才老是大半夜偷偷跑我旁边睡。”
“你也没把我踹下去啊。”
“你就不怕我和你小舅——”
“当然不怕,我对你放心,对小舅更放心,”杜召戳了下她冰凉的脸蛋,“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同志有十分的信任。”
“那你们联合起来瞒着我。”说着,一脸愤然地拧住他的胳膊。
“瞧瞧你这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不适合潜伏工作。”
“我自己还不是跟来了,你们都没发现。”
“嗯,”杜召轻促地笑了声,“本事不小。”
邬长筠瞧他这灼灼的目光,心跳倏地快了两拍,微清了下嗓子,在他怀里侧个身,面朝墙躺着:“睡觉了,困。”
杜召将她翻了过来,眼中的情愫暗涌,想……可见她眼下发黑,想是很久没休息,又劳顿这么久,还是放了她,只亲了下额头:“睡吧。”
邬长筠推开他,往床边挪了挪,离他远些。
杜召追上来,自身后搂住她:“别动了,睡四个小时我们就出发。”
……
凄清的寒夜,夜风呼呼地往屋里灌,邬长筠被冻醒了,身上盖着杜召的外套,却不见他人。
邬长筠起身,到破了一扇的窗子边,看到杜召垂首坐在外面,手里拿了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画。
她看着男人黯淡的身影,心里涌上一阵隐隐的酸楚。换做自己,能做得很好吗?
早知道不对他那么凶了。
邬长筠默默看了他良久,才开门走出去,来到他身边:“在画什么?”
杜召用脚将地上的条条框框抹掉:“没什么,再去睡会,还早。”
“哦。”邬长筠回到屋里,将门掩上。
杜召多坐了一会,将手里的树枝折断,扔进早已凉透的木灰里,也跟着进屋。
他刚拉开门,便见邬长筠站在门口,面对着自己。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视线碰撞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杜召忽然拥抱住她,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邬长筠没有反抗,反而勾住他的脖子,回应这久别的缠绵。
亲吻片刻,他们松开彼此。
杜召看着面色酡红的女人,将人翻个身,背对自己,提放到边上的小木凳上站着,宽大的手掌将楚腰盈盈一握,缓缓上移,伸进宽松的病服里。
邬长筠被按在墙上,脸贴着潮湿的墙,任他将自己提上去、放下来……
月亮悬挂于岑寂的断梁,将冰冷的月华铺就在大汗淋漓的爱人身上。
交织的、湿热的风,都变得缱绻。
杜召轻咬住她滚烫的耳垂,快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搅扰了多年的杂念,终在此刻,梦成了真。
……
折腾了半夜,邬长筠眼都睁不开了,浑浑噩噩地趴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讲。
杜召指腹在她腿上的片片淤青上轻轻摩挲:“伤了怎么不说?”
邬长筠被他碰得痒,挪了下腿:“这点,不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