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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余飞熟练地上了锁,蹲守在房门内侧,视线紧紧注视着里屋。
谢奇倒了一杯温水,转身递给起身活动的商延枭,“三少,喝点?”
商延枭感知着双腿因为久躺后的麻意和无力,微微蹙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爆发出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不了。”
既然是长期“昏迷”装病在床,那唇部状态也得装得像点。
谢奇放下水杯,轻推了一下镜片,“三少,刚才小柏先生的事,你怎么看?”
商延枭缓慢移动的步伐停了下来,淡声回答,“他既然想要你帮忙,那你就照做吧。”
金百集团一直主打标志性的连锁商圈,前几年发展是挺迅猛的,但随着全国大型商圈的区域性饱和度增加,这两三年一直在走下坡路。
商氏集团旗下的产业很多,但涉及到了商圈项目不过一二。
半年前,商老爷子提出过想要扩展商圈项目的想法,金百集团对于商氏来说——
可以是合作伙伴,也可以是竞争对手,全在最高董事长老爷子的一念之间。
而对于主“战”的商延枭来说,合作不如吞并。
谢奇想起这两天和柏续的接触,实话实说,“三少,我总觉得小柏先生好像不简单?也不知道他后续到底想对金百集团做什么?”
商延枭眸光微晃,一丝微不可查的探究闪现其中,“不急,再看看吧。”
他也想知道,眼下这位柏续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谢奇的工作效率很快,隔天傍晚,帝京各大本地媒体、论坛乃至全国性的社交软件上都出现了相关的讨论。
陈少轩那段算得上嚣张跋扈的言论,成了诸多网友声讨的源头——
“听说还是金百太子爷是吧?滚。”
“纠正一下,这种最多是暴发户富二代,真正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教涵养都很好。”
“寻常普通人招谁惹谁了?农民子弟工又招谁惹谁了?一群从出身起就含着金汤杓的人有什么资格狗眼看人低?”
“金百那边专柜的服务态度确实差,进店扫一眼觉得你没钱就不搭理了,让人超级不舒服。”
“全国商圈那么多哪里不能去?避雷金百了,我是消费者,不是去找骂的。”
“凭什么分三六九等?无论是金百商圈还是品牌本身,没了我们消费者,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柏续靠在床上,默默关注着网络上的事态发展。
最先在舆论声讨下做出公关的是品牌方,gd品牌的帝京总部直接发出了声明——
品牌方已经在第一时间辞退了帝京金百专柜的副店长林许,并且承诺会在日后着重监督、培训各大门店柜员的接待态度,以免类似的情况继续发生。
对比产生差距。
金百暂时没做出任何声明,于是越发加剧了网友们的怒火,漫骂的漫骂、投诉的投诉,群起而攻之!
再这样下去,集团声誉势必会受到牵连,估算这两天内,金百的公关手段就要跟着来了。
柏续料到了后续的大致发展,不过比起短时间的声誉受损,集团管控者最看重的永远是眼前乃至将来的利益。
这场舆论,只是他布下的导火线。
柏续心里早就有了主意,没显露一点儿着急,干脆将手机丢在了一旁,躺下睡觉去了。
恍惚间,又是一夜斑驳梦境。
有属于原主的,也有属于柏续自己的,真实和虚幻交织又融合,一觉醒来,时间已然晃到了中午。
柏续简单洗漱,刚开房门就听见了楼下传来的嘈杂声,他朝楼梯口走了几步,朝楼下探去好奇的目光——
此时的一楼,五六名工人正在合力将一堆大型用具搬进客卧,除此之外,楼梯口还站着一名中年男人出声指挥。
从上往下看,依稀可以瞥见对方头上掺着白发,但精气神很足。
柏续没能从脑海中搜刮出对应的人名,下一秒就听见谢奇的声音,“小柏先生,你睡醒了?”
柏续从楼下收回视线,“这是?”
谢奇长话短说,“四少昨晚执意要出院,老夫人那边拗不过他的意思,一大早就嘱咐大家给他收拾新房间。”
虽然商确言常年生活在海外,但庄园别墅内一直留着他的房间,只是现在的他行动不方便,老夫人才临时让人在一楼给他布置了新房间。
“……”
怪不得呢。
所有的柜角细节都采用了软包,应该是怕商确言不小心磕伤。
柏续又用眼神低声示意,“那楼下这位是林管家?”
谢奇点头回答,“你喊他林伯就行,他和主管厨房的庄嫂是两夫妻,已经在家里工作很多年了。”
对于两位少爷来说,林伯和庄嫂不是亲人却盛似亲人。
柏续了然,目光又暗戳戳地往楼下晃了一圈。
谢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柏先生,容我提醒一句,四少自从出事后,情绪状态就很不稳定。”
那场车祸来得突然,商确言是在重度昏迷的情况下,为了保命才不得已截了小腿。
正常人在清醒的状况下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何况是成为了赛车手的商确言?
商确言转醒后听闻家庭和自身的双重噩耗,情绪几度崩溃,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有了自我了结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