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试曲(6 / 8)
都没自己的事。他内心深处不可知的一隅,竟偷偷想念起那个把自己从吃人堡背出的人。
以前看着莫玄羽说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那个断袖哪能入自己的眼,更别奢望来攀什麽亲戚关系。当时从舅舅那里放走了他,只是因为不想欠他人情,但他却是生命中第一个跟自己好好道歉的人,也是在被同侪嘲讽欺负时,站出来给予支持之人。在义城,虽用着自己最憎恨的鬼道术法,却存助人之心,行大义之举;虽令人看不惯的摆出长辈姿态,却是灵活风趣、如师如友的示范与引导,且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护全一帮小辈。金凌渐渐觉得此人好像也没那麽讨人厌,毕竟……也是同宗的血亲……。
但他却是魏无羡!
他怎麽能是魏无羡?
他不该是那个害si自己父母的人!
金凌恨极了,t0ng上那一剑,却没有任何一丝报复的快感,反而是更多的酸楚与悲愤。
他不知道自己还想再跟他说什麽?
再去多砍他几下?还是去问清楚当年的细节?或是听他说说跟自己母亲有关的过往?
虽然舅舅从来不听,但从别人只字片语的拼凑得知,母亲以前多麽疼ai魏无羡。
自己都没有被娘好好疼过、照顾过呢,他凭什麽?他凭什麽告诉我什麽人生大道理、凭什麽教我怎麽打架、凭什麽用那样关ai的眼神偷看我?
金凌边走边用袖子胡乱抹着眼泪,突然心一横:
「哼!夷凌老祖算什麽?我怕他吗?我就要把他绑回莲花坞,让他跪在我爹娘灵前!!」
乱魄情迷8
蓝曦臣随金光瑶回到兰陵,果然还有若g世家留在金麟台,包含云梦江宗主。
江澄一脸寒冰,嘴巴紧抿不说一语。魏无羡在十六年前已不再属云梦江氏,但江澄听了众世家批评夷陵老祖还是有一种讲到自己头上来的不适感。
「蓝宗主,借一步说话……」江澄趁歛芳尊暂时离开,把蓝曦臣请到一边侧身说:
「蓝宗主,魏无羡重生回来便跟着蓝……含光君,日前我派人至云深不知处询问未果,我想姑苏蓝氏不至於连自家二公子在何处,都不知道吧?」
蓝曦臣看着江澄,微微一笑道:「江宗主,此话听来江宗主亦早知忘机身边那位就是魏无羡。当年魏无羡在乱葬岗被万鬼反噬,江宗主依然深信他并未真si而多次上乱葬岗寻找;虽屡抓鬼道修士泄愤,然而如今真正重遇魏无羡,却再三放过,这又是为何呢?」
江澄被堵得难以回话,冷哼一声便甩袖掉头走了。
乱葬岗那夜,江澄即使亲眼看到魏无羡被反噬化为齑粉,仍难相信此人真的魂飞烟灭。
「魏无羡你忘恩负义、不守承诺!我准你随便去si了吗?既然又活,就给我好好活到跪在我爹娘灵前,自刎谢罪再si!」这句话江澄一直想当着魏无羡的面吼出来,也想知道十六年後的他是否记得自己的句句誓言,说好要一生扶持的承诺。
当年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知道乱葬岗的决裂并没有切断他们之间的情谊,即使对外有一套说法,但在他心中魏无羡仍是江家的子弟。等到事过境迁,他定会回到云梦,成为自己的左臂右膀。然而,穷其道後,江厌离变成寡母孤儿;不夜天,甚至为了替他挡下一剑而亡。此仇该怎算?尚未算,这人便抱着y虎符si了。
十六年啊……昔日三人只剩自己,还要一把拉着金陵长大……他对魏无羡的万般情绪都化为一腔愤怒,却又动弹不得。是恨吗?还是怨?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金麟台上各家主事者你一言我一语,他们不确定夷陵老祖在十六年後是否练就了更毒辣的术法,或是已造出by虎符更凶残的法器。他们依然恐惧忌惮魏无羡,且深信魏无羡以某种邪术迷惑了逢乱必出、景行含光的蓝忘机。
金光瑶在把蓝曦臣找来之前,便已轻轻地将风向导引此处,却又能将蓝曦臣切割开来让他与此事无任何g系,故众人见到他也不多加为难,只是缠着泽芜君希望能协助出谋献策,也强邀姑苏蓝氏加入重剿乱葬岗的「义举」。虽然众人对魏无羡是否真的回乱葬岗,并无把握,但能把此人的老巢翻个遍,兴许能有所获。
金光瑶立在一旁不语,他在等待时机,他在等待魏无羡上山进入到伏魔洞的时刻。他期待魏无羡再次成为众矢之的,这样便不会有任何一箭往自己身上s去。
蓝曦臣亦在观察,今日他答应来此便是打算与金光瑶周旋。一方面,顾念往日情谊,希望他还保有一丝当年初遇时的纯善之心,一方面也在探查金光瑶的全盘计画到底为何。
玄门各家暂定二日之内召集各路人马围剿乱葬岗,大部分人虽心怀忌惮,但也有少数几家摩拳擦掌想要报当年不夜天之仇,也想验证自己十六年来苦修上层术法,能否与夷陵老祖的高阶鬼道匹敌而更胜之。
大家心满意足於彼此的同仇敌忾後,便各自打道回府。
金光瑶走近蓝曦臣道:「二哥,你今晚留宿在此吧,我们如往日一般对饮畅谈。可好?」蓝曦臣点点头,随金光瑶到他在金麟台专属的客房。两人相交多年,偶尔一起夜猎或是筹办清谈会前後便会在此暂时歇下,金光瑶亦有进出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牌,只不过现下已失效了。
金光瑶为蓝曦臣斟上一杯道:「二哥还记得这酒吗?」
「清云兰酒?」酒香袭来,蓝曦臣立刻产生熟悉之感。
金光瑶两眼含笑道:「是的,二哥。这是当年我们三人结拜时怀桑托人以蒲萄酿之酒,取其琉璃se,味甘而不饴,善醉而易醒,二哥不常饮酒也能一嚐。」
蓝曦臣并不打算防备金光瑶在酒里动什麽手脚,他一饮而尽,然後道:
「阿瑶,犹记当年我们三人曾言,愿彼此情谊如此酒……」
「久陈愈浓,相知沁心。阿瑶不敢忘。」金光瑶接着话,亦饮了一盏。
蓝曦臣盯着金光瑶,此人不急不徐,按兵不动,蓝曦臣亦不急着先发制人。
「大哥所修功法导致刀灵缠t,当年二哥授予我洗华为大哥清心。阿瑶学艺不jg,持续弹奏一季也未能抑制大哥发作,实在愧对大哥、二哥……」金光瑶说完急饮一杯,然後举起袖子似要拭泪。
金光瑶愈是情意真挚,蓝曦臣愈是觉得心寒。他料想,金光瑶应已猜到魏无羡在与聂明玦共情时,将前因後果看全了。虽不知自己听信了多少,亦不确定是否已被查出他将乱魄抄混入洗华中。然而方才那句却是还在遮掩,阿瑶终究是完全变了。
「阿瑶无须自责,洗华若是正确无误的弹奏,清心降火之效定能缓和刀灵戾气。若是错植他曲,便不一定了。」
金光瑶听到蓝曦臣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表情依旧哀戚自责未有其他神se。他认为今日蓝曦臣二话不说赴约,方才又以酒缅怀,定是顾念结拜之情,不愿与自己直接决裂。然而,他却不能心软,也不可能承认什麽。不过他已确定蓝曦臣得知乱魄抄之事,并讶异於魏无羡竟那麽快就得到蓝曦臣的信任,虽然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蓝曦臣对魏无羡的印象其实不差。
金光瑶头低了下来,再抬起已满面惶恐,他道:「洗华的确艰涩难习,但有赖二哥细心教导,阿瑶怎敢怠慢。此曲冷僻,又怎可能错植他曲?二哥,是否不信我?」
蓝曦臣眼神复杂,右手摩娑着杯缘,缓缓开口道:「阿瑶无须多想,今日众家之决议,姑苏蓝氏暂难加入……一切等有忘机的消息再说吧。」
话尽於此,今夜已难再谈,金光瑶行礼离开,蓝曦臣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