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不管是叫他妖物,还是称娇娇为妖蛇,都不喜欢。
“你们不过是贪念天运罢了。”花酌枝巡视一圈,“可天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借来的,你们这样心术不正,就算我在祭司殿跪到死,也借不来分毫。”
借运需自身干净,心思纯粹,这样借来的天运也持久旺盛,他借过最久的一次天运,足足有二十年,那盏天神灯往神殿中一摆,能照亮大半个屋顶。
到这里,花酌枝已懒得再同他们多说什么,正要提剑上前时,人群之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花酌枝!”
铜墙铁壁豁然裂开一道缺口,花酌枝看向来人,目光微滞,“冯守业。”
他从未见过冯守业,只在齐向云的简单描述中了解过一二,但他仍旧一眼便认了出来,皆是因为对方脸上写着两个字:伪善。
冯守业上前一步,笑着拱拱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花酌枝不懂武林人士那些客套的说辞,他往那边瞥了眼,便兴致缺缺移开目光,连回话都懒得说两句。
冯守业不恼,仍旧乐呵呵地,“我双剑门立于武林之中,向来劫富济贫,乐善好施,不过是同流云教有些误会,这些事本该我们自己解决,你们南疆横插一脚……”
他顿了顿,眼神尖利,落在花酌枝脸上,而后缓缓道:“这不合适吧?”
“唰”地一声,花酌枝剑指冯守业面门,“有什么不合适的,出了南疆,我就是流云教的人。”
“好一个流云教的人,看来你同齐向云,果真有一份私情在,你这幅皮相……”冯守业微微眯眼,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也无怪乎齐向云亲自带人来保护你。”
“直接动手就是了,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废话。”花酌枝眉头蹙起,剑尖又往前递了几分。
冯守业没有闪躲,稳如泰山站在原地,他右手朝后一挥,只见一个长条肉粽被人一左一右架出,往地上一按。
单是看那颗圆滑饱满的后脑勺,花酌枝便一眼认出来,他瞳孔一缩,拿剑的手抖了两下。
“琛哥哥!”
【作者有话说】
花酌枝:天凉了,双剑门该被灭门了。
萧见琛:老婆好拽我好爱!
他连你都护不住
萧见琛抬起头来,也不知怎地脸色通红,像涂了胭脂一般。
他抻着脖子“呜呜”两声,花酌枝这才看清萧见琛不仅手脚被死死捆住,就连嘴都被堵了起来。
“放开他。”花酌枝用力握住剑柄,手背青筋暴起,同他清秀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萧见琛像只不小心上岸的鱼,在泥地里扭动扑腾,半晌便把自己滚成了泥猴子,他见挣不开,只好拼命抬头,赤红着双眼看向花酌枝。
“呜呜呜呜!”
枝枝快走!
不必管他!他死就死了,等他死后,就化作冤魂野鬼,再去找那双贱门报仇雪恨!
他要枝枝好好活下去!
“放开他?”冯守业像听到什么笑话,他双手往后一背,低头看了眼死鱼般趴在地上的人,再抬头时脸上笑意全无,一字一句道:“想要他,就拿流云教的天神灯来换。”
萧见琛望着花酌枝,他本以为花酌枝会毫不犹豫答应,却没想到得来的竟是长久沉默。
“呜呜?”
枝枝?
枝枝为何不答应?
“嗤!”冯守业嗤笑一声,他慢悠悠蹲下,下巴往不远处点了点,虽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可声音却愈发洪亮,“你对他有情,可他却对你无意啊,他同齐向云自小相识,说一句青梅竹马也不过分,你一个后来者……争不过的。”
最后一句话直接化作一把刀,直直扎入萧见琛心口,他没说话,始终望着那边,眼睛却越来越红,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滑落。
“再说了,他身为南疆祭司——”
“你住口!”花酌枝脸色一变,明显慌乱起来,他疾声喝止冯守业后,第一件事便是收剑上前一步,“琛哥哥,不是他说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冯守业一怔,表情变得玩味,“有意思,有意思,竟不知道吗?”
他站起来,一震双袖,高声介绍:“南疆大祭司花酌枝,都说他天神下凡,能以寿命向天借运,可唯独有一样……”
花酌枝将剑重新提起,再次打断,“我让你住口!”
他已不敢去看萧见琛,因为握剑时太过用力,整个臂膀都在微微颤抖,黑夜笼罩下只能瞧见左耳的玉坠子在前后晃动,泛着刺眼的光。
冯守业并不惧怕,正要继续说时,萧见琛突然攒起蛮力,挣开两边桎梏,兜头向冯守业的裆下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冯守业身后跳出一人,那人高举一把木锤,朝萧见琛后背砸去。
“琛哥哥!”
“唔——”萧见琛应声而倒,而远在十几步开外的花酌枝也“扑”地一声跪倒在地,嘴一张,一口浊血喷洒在地。
冯守业注意到这一幕,他看看萧见琛又看看花酌枝,满心不解问道:“玉春,你来瞧瞧,这是怎么回事?”
“是。”那拿锤子的年轻人便是冯守业口中的玉春,他领了命,走到萧见琛身边蹲下,将堵嘴的布条摘掉。
甫一摘下,萧见琛嘴还无法合拢,便呕出一大口黑血。
花酌枝颤颤巍巍站起来,他想俯身将落在地上的剑重新捡起,可方伸出手去便僵在那里。
原本光滑如玉的一双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褶皱,他眼珠微颤,余光瞥向垂在胸前的头发,也在一寸一寸染上花白颜色。
不能叫萧见琛瞧见。
花酌枝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萧见琛低下头,无助感受自己脊背逐渐佝偻下去。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迅速变老,众人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妖异之事,均露出惧怕之意,纷纷后撤几步。
“我呸!什么天神?他明明是妖物!”
不知谁先起了个头,大家纷纷唾骂起来。
“妖物!妖物!妖物!”
花酌枝茫然抬头,无措地朝四周看去,干裂双唇微微张开:“我不是——”
可声音也变得粗噶沙哑,他慌忙闭嘴,生怕萧见琛听见。
玉春心中早已有数,为求证,他再次举起手中木锤,狠狠往萧见琛后背砸去。
这次谁都没有出声,可花酌枝却猛地一颤,继而仰面倒在地上,一下下抽搐着,嘴角不断有血流出。
“回盟主。”玉春收锤上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服下了同心蛊。”
“同心蛊?”冯守业来了兴趣,“说说。”
“是,同心蛊一盅养两虫,分母虫与子虫,两虫情意绵绵,服下的两个人也要彼此相悦,若服下母虫之人伤病,则子虫与之分担,且服下子虫之人此生不可变心,一旦变心便会立时暴毙身亡。”
萧见琛脑子嗡嗡作响。
花酌枝是何时给他下了这同心蛊,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有趣的是……”玉春拉长声调,缓缓道:“母虫只有一个,可子虫却能养无数只。”
萧见琛立时明白他们要说什么。
母虫在花酌枝那里,子虫在他这里,他这辈子都不能变心,可花酌枝却能想养几个便养几个。
“呸!“他往冯守业靴面上吐了一口混着血的口水,喉咙上下滑动,疼的像是往里头塞了刀子,骨头似乎也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