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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不能耽搁,尽管陆辞心有不甘,也只能放手。
陆辞回到大厅,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从容不迫的安排宴会的各种事务,游刃有余的周旋于宾客之间,但心里却一直挂念着江可那边的情况,放心不下他的病情。
兜里的手机已经关掉了静音,陆辞在等秦朗报平安的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他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和家族里某个亲戚说着话,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陆辞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有事要离开一下,然后便转身走到僻静的角落,接起了电话。
陆辞问:“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边传来秦朗的声音,“还好,不是特别严重,医生说是过度紧张和饮酒过量导致的肠胃炎,现在已经打完针了,不过还需要留院查看一晚。”
“江可呢?让他接电话。”
“他睡着了。”秦朗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低头看向床上熟睡的人,“我给他安排了单间,今晚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电话还是别打了,我感觉他现在可能很怕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咔嚓!
秦朗微微一怔,“陆辞,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没事。”陆辞冷漠的看着手中被硬生生捏碎的酒杯,玻璃碎片扎进了掌心中,殷红的鲜血肆意流淌,和红酒混在一起,滴落到地毯上。
陆辞冷淡的道:“既然病情不严重,你就回来吧,找个护工在那里守着就行了。”
秦朗犹豫道:“算了,江可睡得不太安稳,可能是做噩梦了,我在这里陪他一会儿。”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江可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而悠长,眉眼舒展,在药剂的作用下沉睡着,很安静也很舒服,并不是秦朗所说的“不安稳”。
他撒谎了。
秦朗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几乎没有说过谎,但是此时却凭空生出了私心。
他曾口口声声说过没有恋爱的打算,也曾对江可的热情感到无奈,当他知道江可同时也在追求陆辞的时候,本应该松一口气的,但实际上他却很生气,甚至陆辞用那种手段恐吓江可时,他都没有出言阻止。
简直毫无道理。
搞对象不如搞钱
宴会结束后,陆辞没有在酒店做任何停留,直接坐上车,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到医院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走廊里仍然灯火通明,值夜班的医生护士穿梭在各个病房之间,偶尔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路过,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陆辞来到病房门口,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睡眠灯,江可还在睡,秦朗正站在桌边倒水,热水落入玻璃杯中,发出很轻的哗啦声。
听见门声,秦朗回头看了一眼,“宴会结束了吗?”
陆辞点了点头,他走到病床前,伸手摸了摸江可的脸,帮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细心的掖好被角。
他道:“你先回去吧,今晚我来照顾他。”
秦朗拿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便克制住了。他穿上外套,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医院。
病房虽然是单人间,但有两张床,其中一张是提供给陪床的家属的,不过陆辞没打算去睡,他就坐在椅子上,借着暗淡的灯光仔细审视着江可熟睡的样子。
这期间有护士来查房,陆辞跟她要了江可的病情诊断书,从头到尾认真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才放下心来。
陆辞就这样一直守在病床前,直到窗外天色蒙蒙发亮的时候,江可才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头顶苍白又陌生的天花板,茫然的眨了眨眼。过了几秒,他才猛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赶紧从被子下面抽出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发现自己十根手指都好好的,一个也不少,一个也不多,这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他扭过头,看到陆辞竟然就守在床边,不由得吓了一跳,说话也结巴了起来,“陆…陆总,您怎么在这儿?我昨天……”
“你昨天生病了,急性肠胃炎,现在好点儿了吗?”陆辞淡定的给他倒了杯热水,自然而然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退烧了。”
其实他昨天根本没发烧,陆辞只是找个借口亲近他一下。
但很可惜,江可看见他的手伸过来,立刻就往后躲,看起来是真怕了。
陆辞轻轻叹息一声,无奈的解释道:“别怕,我昨天是吓唬你的,怎么可能真的切掉你的手指。”
江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那个,我就是随便问问啊,就是…你真的没干过这种事吗?”
陆辞微微一顿,用另一种方式委婉的回答他:“总之我不会对你做这种事。”
江可后背发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定定神,勉强挤出一张笑脸,干笑几声,“哈哈…那我还得谢谢您宽宏大量…”
“不客气。”陆辞接过杯子,放回到床头柜上,“早餐想吃什么?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我让人煲点儿养胃的汤送过来吧。”
“都行…”江可忽然发现陆辞右手缠着纱布,“陆总,您的手怎么了?”
陆辞笑笑,“没什么,不小心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