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1 / 9)
要说第一次跟白嘉见面,是在图书馆附近的咖啡厅,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忙着参加大学面试的高三生。
因为通过的都是保底科系而颓废不想到学校,所以我在本该不存在於咖啡厅的时间出现在那。
这是我们学校一个不成文的高三传统。班上如果找不到人,那就在图书馆对面。
我很装的点了一杯美式放在桌上,到离开都没动过一口,它完美成为在木纹小桌上的装饰品,苦涩又单调乏味。
琴声在午时过後整点响起,咖啡厅的老钢琴活了起来,好似回到意气风发的岁月,琴捶敲击出的音se,快乐得不得了。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出现在彼此世界之中,她是打工的音乐人,我是烦恼的高中生。
「啊……分科算了。」
没注意到周围只剩现场弹奏的声音,我还心想哪家cd会收录这种出现失误的曲子,虽然听起来不错,但那个音准飘的令人无法接受。
就像你吃蛋糕吃到一半突然塞了根猪血糕给你,还跟你说反正都有糕字。
一样好吃的东西,可是不该凑在一起。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那台老钢琴前坐着的白嘉,那还有人间烟火气息的白嘉。
她的手腕灵活的在黑白之间游走,时而轻巧时而沉重;如蜻蜓点水快速滑过表面,又慢条斯理的按下琴键。
外面天微微y,却有一丝光侧绘着她的脸庞,那一刻我忌妒她的才华和美貌,抱怨上帝造人偏心的严重,她完美的连在凡间都发光。
我拿出同学放在书包里的底片相机,想偷走白嘉的一丝美,偷走上帝对她的偏ai,将取景框对准老钢琴上游移的双手按了下去。
在音乐停止的那一刻空气凝结了数秒,随之而来的是一些客人的掌声和鼓励。
我呢,则在她转头看向我的那一刻乱了心,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直直的将镜头对着我。
我愣得像个傻子,你笑得像狐狸,张开嘴朝着我无声的说:「扯平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
照片浪费了同学一张底片,我掏钱买下那一格,顺带洗了一张,放在书桌上。
然後我大学时,白嘉又出现了。在大学联合举办的演唱会上。
你背着吉他坐在椅子上,披散在肩膀的头发随风轻拂。
灯光橙h缓慢,如成熟稻麦,你站在麦田中央,开口第一句。
我便永远倒在麦穗之中。
「大家晚上好,我叫做白嘉。祝今晚各位玩得开心,希望今晚的月亮听的满意。接下来的歌曲……」
白嘉,这次如清浅的溪流,流入我的世界,和前曲不同的温暖,一gu淡淡的哀伤传涌上心头,这让她令人怜ai,令我着迷。
这次是我自己的相机,取景框里她笑得温柔内敛,却好似有万般悲喜藏匿於眼底,白嘉唱完她的三首歌都没看见我,因为此时拍她的已经不再只有我一个。
再说就算看见了,又能怎样?
就能再靠近你一些吗?哪怕只有一步。
下台前,她贴近麦克风感谢今晚愿为她鼓掌和欢呼的人们。
我放下的手再次抬起来,在最後属於她的时刻,按下了快门。
「……别再拍了,反正你也不给我看。」
这次她看着我,从我的镜头,从我的取景框,露出狐狸般的微笑。
「这次白嘉除了专辑形象照以外,还有计画拍摄一部纪录片……」男人专心的和我说明这次的计画,原则上除了照片之外还希望我担任纪录片的导演,虽说我也剪过不少大约“五分钟”的短片,但纪录片这种专业活还真没接过,没有十足的信心却有想挑战的野心,可我啥都没答应,只说会考虑看看。
没别的原因,就是白嘉坐在一旁那副装作无事发生的脸惹得我火气有点上头,连刚才讲话都无意的加大了音量。
「我会考虑看看的,如果说接下来这份计画还得担当纪录片导演我需要考虑一下。」
没关系啊,当没发生,反正一夜情又没什麽大不了——个p,我此生第一次当pa0友。
妈的,那晚连联络方式都交换了,结果啥都没表示,还已读我!要我当没事发生你倒是知会我一下啊!
「冯小姐,我们那天晚上明明都说好了。」
她开口就提那晚,好像我会忘记一样。
我说我没有忘,只是当时没有谈到拍片的问题。
「连录音都高音质无损整部完整存在我手机里,我并不介意放出来一一确认。」
「前半段後半段?」
白嘉轻挑的语气真他妈气人,遇到这种事我早就该告辞走人或拍桌火冲脑了,可为啥我就气不起来呢!
妈的,魔法攻击啊。
「後半段是想确认什麽?是想确认白歌手美妙的嗓音除了唱歌说话以外,还有其他的『惊喜』吗?」
我用着史上最温柔的语气,笑脸盈盈地看着白嘉一字一字说,生怕她有一个字没听清楚。
结果她没说话,只是努努嘴又喝了口水,旁边的男人早就一头雾水的在雾里看花。
「冯思,你这种出尔反尔的个x其他人知道吗?」
不知道啊,因为某人当无事发生,所以我也装作没这回事啦~
「麻烦下礼拜二之前回覆我,如果不愿意就别接,这样出来的片子会很令人失望。」
白嘉说完转头就走,丢下眼前这位号称经纪人的人,留我和他在这你看我我看你,我让他先回去,身为无辜者没必要接受我一连串的情绪攻击。
我他妈拍她我是狗!
上一单已经够我躺平三个月,接她的活会不会累得不chenren样都不知道,什麽不属於人间,你在桃花源啦,根本找不到!
火大到根本没办法想事情,说我脑冲。对我就脑冲,但我依然有人要啊!
可事实是我这该si的脑子跟我反着来,回到家满脑子都是「令人失望」四个大字像小jg灵天天在我脑袋跑,当狗一回也不错、当狗就能正大光明拍她了……真是令人失望的脑袋。
瘫在沙发椅上盯着泛h的天花板,想到那晚场景还是很不真实,可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白嘉的皮肤像小宝宝一样,关节处还会红红的。
那天早上我没见到她,只剩下桌上的早餐和空酒瓶在那。
我其实想问她,为什麽会在我怀里哭,哭得那样心碎绝望,好像世间再无挽留她的事。
「突然好想搬家……」
想离开这里,
想知道她哭的原因。
犹豫了两天我还是打过去接下案子,毕竟还是口头上答应人家,那晚白嘉笑的灿烂迷人,像只吃到喜欢的果实的狐狸。
反正当狗也不是第一次,我乐意为白嘉再再破例(就是想拍),毕竟拿起相机拍摄,到把它当成吃饭工具。
一切都是从咖啡厅那坐在老钢琴前的少nv开始的。
开拍那一天,你穿着宽松的t袖来到音乐室,按下琴键的那一刻,我又开始庆幸着。
自己生在有你存在的世界。
画面右上方闪烁的小红点,纪录着白嘉生为音乐人献给专辑的最後一首曲子。
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麽,白嘉。你愿意将你的全部给我吗?
琴声骤停,我看见你手臂那无意遮挡的伤疤,白茶花的清香好像又传了出来。
你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