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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奇,对,rd曾很笃定地说,你都不好奇天天陪你聊天的人长什么样吗?总有一天,你会好奇,你会同意跟我见面的。
这么久以来,我设想过很多关于他的细节——他会是个闷骚的大男生吗?他会推一推眼镜,在学习之外,严肃而苦恼地思考着人生和男神的问题吗?他会抽烟、身上总裹着薄荷烟草的味道吗?他会拖着箱子来到我面前,让我带他吃饭吗?我该带他去哪里吃什么?
想过这么多,却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会对你好奇呢?
眼瞅着咖啡馆的服务生又要来提醒打烊了,我咬着牙问他,“你想吃什么?”
段紫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想吃什么,苏老师都请客吗?”
二十分钟后,我俩坐在夜市的烧烤摊上,面前是一堆烧烤,老板搬过来一箱啤酒,那厮豪气地挥手,说,“全开!”
“别别,先……”
没等我阻拦的话说完,老板生怕这食客反悔似的,啪啪手起手落,啤酒瓶盖崩落在地上。段紫荆弯腰拎起一瓶塞到我手里,“苏老师,干了。”
作者有话说:
苏老师:我跟他的交集不就这点吗?
段小狗:???天天跨着时区陪聊不算是啊?
祝大家新年快乐
13
——rd:说来大约不恭敬,但他是我的幻想。
——rd:几次想放弃,但一想起他就又觉得还能再继续舔狗怎么办。
——rd:能让他哭最好,没法让他哭,让他对我多笑一笑也是好的
——rd:那我会说的不要脸话多去了,你要不要听听,帮我把把关?
…… ……
我突然睁开眼睛,汗涔涔地坐了起来。
厚重的窗帘拉着,不辨日夜,就着昏暗的台灯光,我发现是陌生的房间。我的皮肤一阵一阵地发紧,想说话,但张开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
我失声了。
门锁咔哒一响,段紫荆端着杯子走进来,“醒啦?你发烧了,知道吗?”
一些碎片涌进脑海里。
或许是他故意哄着我喝酒,或许是我自己就想把自己灌醉,总之,那晚酒下得很快。我这辈子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喝到不省人事更是从来没有过,但我昨晚就是,破坏欲爆棚,想出格,想喊想叫,想搞破坏,想打碎什么东西,想堕落,想不再做那个沉默的老好人苏景明。
最终我选择把自己搞断片了。
我把脸埋在手掌中,想不起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什么浑话,或者干出什么缺德事,比如揪着段紫荆的脸强吻或者要求跟他发生点什么……
天啊……
“喝药。”床垫一沉,段紫荆在我身边坐下。这孩子心思剔透,一下就看出我在想什么,于是主动解释,“你都没喝几瓶就趴桌上去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醉了,一扶发现你额头很烧,整个人都不知道是喝晕过去还是烧晕过去,吓死我,赶紧送进医院。医生说没什么事,可能就是空调吹多了,加上劳累、忧思过度,免疫力底下,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贴着块胶布,想来是挂了水。
手机在床头充着电,时间显示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我摸过来打字给他看:谢谢,我现在在哪里?
“我家——我自己住的家。”他看我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赶紧补了一句。“还有,我帮你跟钱主任请假了,说你病了,得休息几天。”
“地址是哪儿?我叫个车。给你添麻烦了。”
段紫荆静静地看着我。
或许真的是太久没见他了,至少此时此刻,眼前这个人跟我记忆中的“段豆豆”大相径庭。他虽不发一言,但沉着脸的时候,竟有种难以言说的淡淡的压迫感。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打字的手顿住了。
有很多想问的,但其实也不必问,我虽然烧麻了,但我不傻。
“先喝药。退烧了再走。”
14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滚在床靠里的一侧,段紫荆则绅士地离我八丈远,搭着床的另一边,就着台灯,专注地看着kdle。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戴着框镜——我突然发觉从前从未见过他戴眼镜。他的侧颜优雅而松弛。我略略偏头,看着他发了会儿呆,忽而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我没有认识过陈春和,就好了。
如果我没有爱过陈春和,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他,就好了。我才不在乎什么年上年下呢,如果人生中先遇到的是他,我一定会喜欢他,甚至主动去追他也说不准。
但人生就是没有那么多如果,在遇到他之前我跋涉了太久,早已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等待春和的那一天,我觉得自己豁出去了最后一点热烈、情绪和尊严,等到哭完了耗尽了,已经没什么可给他的了。
我从未后悔爱过春和一场,只是彻底断了念想之后,我觉得自己可能对谁都爱不动了。
只是稍微想一想,就觉得对这小孩不公平。
“段……”我已经能说话了,但开口才发现嗓子沙哑得厉害。
“嗯?喝水?”他放下kdle翻身坐起,把我的枕头垫高,然后拿过桌上水杯塞在我手里。熟稔得仿佛一个相恋多年的、默契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