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2)
他都乖乖道歉了,萧弄的态度还是这么差。
他也是会生气的!
钟宴笙抿着唇,很不高兴地推了推萧弄的肩膀:“既然定王殿下不想我跟你待在一起,那就放我下来……我要回去了。”
萧弄没松手。
钟宴笙真的生气了。
他朝旁边一歪,就要摔下去,萧弄手疾眼快,立刻收回腿把人捞住,皱眉:“乱动什……”
余下的话在看到那双含着点薄泪的眼眸时吐不出来了。
生气时那双眼睛更亮了,明镜一般的能照出人心的糟污,钟宴笙闷着脸,甩开他的手,拉开门。
“砰”地一声,舱门砸关上。
钟宴笙做出了这辈子最不礼貌的举动。
萧弄都来不及拉住他,反倒差点被猛地合上的门扇到,略感错愕地怔在原地。
……生气了?
刚刚不还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
萧弄拧着眉拉开门,迎上了展戎谴责的眼神:“主子,您对小公子做什么了?他离开时好生气的样子。”
萧弄这辈子就没这么不顺心过:“……滚。”
方才展戎跟霍双等人一番纠缠,但也不可能真的打起来,最后还是放霍双和几个侍卫上了三层,允许他们晚上在钟宴笙的舱房附近巡逻。
钟宴笙气冲冲地离开萧弄舱房的样子,自然也落入了几个侍卫眼里。
几人对视一眼,都感觉自己猜到了真相。
肯定是被定王欺负了。
可怜的小殿下。
回到自己的舱房里,钟宴笙一把拉上门。
云成正给他打理着舱房里的东西,见钟宴笙皱着脸回来了,连忙凑上来:“少爷,怎么了这是?”
钟宴笙不会骂脏话,也没骂过人,憋了会儿,吐出一句:“定王殿下脑子有病!”
云成左右看看,见没有萧弄的人,跟着点头:“……我也觉得。”
那天他讲完小少爷找错人的前因后果后,定王殿下那脸色可怕得。
钟宴笙把自己行囊里的书翻出来,吩咐道:“云成,你一会儿帮我守在门外,我谁也不见。”
短时间里,他不想再搭理萧弄了。
他坐在屋里,看了会儿书,云成敲敲门:“少爷,定王殿下那边差人问您饿不饿?”
分明两个舱房就隔了几步,还要特地差人问。
云成心里纳闷极了。
钟宴笙绷着脸:“不饿。”
又过了会儿,云成又跑来敲敲门:“少爷,您渴不渴?展大人送来了蜂蜜茶。”
到底是展戎来送的还是谁送的,钟宴笙当然猜得出来。
但是他不仅没消气,反而感觉更生气了:“不渴!”
莫名其妙甩脸子,又不亲自过来,就派人送这送那的,他缺那点吃喝吗!
钟宴笙翻了个身,背对着门:“云成,我什么都不要,谁也不见,让他们离远点。”
云成哎了声,回过身,硬着头皮压低声音:“定王殿下,您也听到了,小殿下不想见人……”
舱房的木门不算结实,踹一脚就开了。
萧弄衡量了片刻,为免让钟宴笙更生气,还是收回了脚,淡淡嗯了声。
钟宴笙脾气很好,平时被惹急了也只是小小的气一下,但真的生气的时候,就很不好哄了。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钟宴笙也没从里面出来。
香囊和酸萝卜像是失效了,萧弄坐在舱房外等了一下午,脸色阴晴不定的,又开始发晕了。
三层还有老皇帝的人在盯着,自然不能让这些人见到他晕船的样子,萧弄吐出口气,回到舱房,决定等晕船的症状缓解点就趁夜潜去钟宴笙的房间,先把人从窝里掏出来再说。
没想到入了夜,风浪变大,四周又跟着静下来,楼船的晃动频率反而比平时还严重了。
萧弄皱着眉,捂着胃部翻了个身,正想不管了直接去隔壁舱房抢人时,突然听到窗边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刺客?
三层是黑甲军的地盘,外头还有展戎和暗卫守着,不可能任由刺客……听起来动静还这么笨拙的刺客接近。
萧弄瞬间了悟过来的是何人,略一思考,闭上了眼。
钟宴笙在屋里闷了一下午,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忿。
他一直在包容萧弄的坏脾气,结果萧弄没有一点点变好,反而越来越坏了。
他让云成把守在门边的霍双几人引开,鬼鬼祟祟溜出来,为了避免被展戎拦住,溜到了窗边,努力撬了半天窗子。
蹲在附近的暗卫本来要出手阻止,先被展戎阻止了。
于是众人睁只眼闭只眼,看小公子在那撬了半天,急得都想搭把手了。
钟宴笙溜出来得匆忙,袜子也没穿,披着一身清白月光,赤着脚轻手轻脚翻进窗户里,就看见了在床上睡得正熟的萧弄。
钟宴笙撇撇嘴。
哥哥还是睡得这么死,怎么会有比他还爱睡觉的人。
他走到床边,蹲下来,月色洒落在定王殿下格外俊美英气的脸上,钟宴笙开口的话哽了一下,还是气不过,开始小声骂他:“萧衔危,伯伯说你小时候是狗脾气,长大了就是狗东西!”
萧弄无言:“……”
上一个敢骂定王殿下是狗东西的人,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钟宴笙骂人的话杀伤力不强,骂一句,还要想会儿才能接着继续骂:“狗东西,莫名其妙甩冷脸生气又不说怎么了,你是话本子里的千金小姐吗!”
外面的暗卫们:“……”
好、好敢说,不愧是小公子!
“我不想理你了。”钟宴笙吸吸鼻子,很委屈,“你对我很凶。”
他胆子那么小,突然被带进宫里,被老皇帝严密监视着,本来就很慌很怕了,借着萧弄送进宫的香囊和纸条,才稍有慰藉。
好不容易离开宫里,能跟萧弄单独说说话了,他又那么凶巴巴的,还不理他。
越想越生气。
他本来是想过来找萧弄说话的,还以为撬窗进来萧弄已经醒了。
没想到萧弄睡那么死,不过幸好萧弄睡得死,不然他也不敢当着清醒的萧弄骂他。
骂完心里畅快多了。
江面上的夜风从窗户里灌进来,钟宴笙只穿了里衣,冷得打了个寒颤,蹲在床边脚还麻,看萧弄还闭着眼熟睡着,又嘀咕了声:“狗东西,骂你都不醒,比猪还能睡。”
萧弄:“……”
又一阵冷风吹进来,钟宴笙抖了抖,看看床上的被子,干脆轻轻爬到床上,把萧弄的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反正萧弄不知道。
他缩在被子里,咕哝着又骂了萧弄两句,逐渐有些困倦,卷在被子里不知不觉眯了过去。
萧弄睁开眼,低头看了看那张秀美的脸庞,头也不抬地扬了扬手指。
窗外的暗卫屏息静气,轻轻将窗户合上。
窗户一合,扰人的风声止息了,屋里也没那么冷了,钟宴笙睡得更沉,睫羽安静闭合着,像两簇蝶。
月色落在他脸上,雪白的容色如玉如琉璃,剔透而明净,只是看着,就叫人心情宁静。
他倒是宁静了,萧弄却被这半夜跑来骂他,又往他床上爬的小东西扰得很不得宁静。
他伸手拨弄了下钟宴笙长长的眼睫,钟宴笙也没醒,只是眼睫颤动了下,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