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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柸一直很讨厌我。
心里清楚知道这件事的我,尽量做到不接触他,每日在倾城坊安心接客,只要不惹出麻烦,就不会有和他撞面的机会。
作为倾城坊里寥寥无几的女性,即使我只是卖艺,也变成了众多小倌眼中稀缺的一块肥肉。
每日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还要提防客官中男女通吃的双性恋者……
为了保护自己,我更是只挑人少的时候出门接客,时间一久,觉得生活越发无趣起来。
直到有一天……
“沐琼。”突如其来的男声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干嘛啊你!”差点这样骂出声的我,看见祀柸的脸之后硬生生把这句话憋了回去,哽了半天喉咙才气弱的问一句:“怎么了?”
祀柸今天穿了身月白的长袍,看起来很是冷清,他很是嫌弃的挑了挑眉,扔了一件物什在桌子上:“一个自称是你夫君的人来找你。”
啊?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了房门,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话:“收拾收拾来中庭。”
我这才拿起桌子上的东西,触手温凉,一只白玉镯。
在屋内磨磨蹭蹭将头发给鼓捣好,虽然来古代已有叁月有余,但仍然不会处理这头长发,平时都是殇止帮我盘的……
中庭通常是我们中午用膳的地方,因祀柸倾城坊老板的身份,他很少和我们一起用餐,这也是我每日最放松的时候,不仅能和各种好看的伶倌们打情骂俏,还能听到很多关于外界有意思的事情,更有时候,有人兴致来了,当场就会表演一次才艺,可以说是非常让人期待了。
只不过今日,这里变成了开会的地方。
不敢让祀柸久等,一路上我走的很急,好在正是午休的时候,也没碰见太多人,不然还得躲着其他楼里的小倌和客人。
将近门口的时候,便看见了一人穿蓝衫背对着我坐在厅中,旁边有人立在旁边,看着像是他的小厮。
我悄悄在屋外看了一会儿,居然没有看见祀柸,也不知去了哪里。
“你干嘛呢?”
耳边传来小小的一声,我又被吓了一惊,撞在窗框上弄出了一点声响,屋内的人侧了侧脸,我只看见高挺的鼻梁和红唇。
回头一看,原来是许陌君。
“怎么是你!”我压低嗓子嘀咕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从危险距离撤离。
许陌君看了我的小动作,也不生气,而是瞥了一眼屋内:“那人是谁?”
“不清楚,祀柸让我过来的。”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不对,这个点他怎么在这,“你也是祀柸叫来的?”
他轻笑出声,又往我身前靠了靠:“不是。”
我刚想后退,他的脸就贴到了我面前:“我看你走的那么急,就跟过来瞧瞧。”
“行了现在瞧完了,你还是回去吧,省的待会儿遇上祀柸他又得骂我……”我推了推他的胸膛,纹丝不动。
“那我大老远跟过来,小琼儿不给我一点甜头吗?”许陌君笑弯了眉眼,得寸进尺想要更近一步。
再退我就要进到屋里去了……
眼前的脸越靠越近,就在许陌君快要亲到我脸颊的时候,有人站在了我身边。
余光瞥到月白色的袍尾,吓得我脸都白了。
“行了。”
许陌君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直了身体,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啧,你怎么总是坏我的好事。”
我小退半步在一旁捂着脸。
祀柸没出声,但是许陌君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不能多留,飞快地在我脸上偷了一个吻:“小琼儿,我晚上再去找你。”
接着便晃悠悠的走远了。
垂着头不敢说话,无视我红到脖子根的脸颊,祀柸先进了屋:“进来。”
我如获大赦,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经过刚刚,屋内的男子早就知道我们在外面了,我站在祀柸身后,这才抬起头打量眼前的人。
长相不逊倾城坊里的各伶倌。
也就祀柸的长相可以与他一比了,若是祀柸也有这样温润的气质,倒是这人也比不过的。
“沐姑娘?”
祀柸还未介绍他便出口询问,我还是不熟悉这具身体的名字,顿了一秒才应声。
“你们谈。”祀柸说着,走到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见状,我们也不好站着,便面对面坐了下来。
“沐姑娘,我叫白画梨。”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将我大脑里所有思绪都驱逐干净了。
画梨?
“沐姑娘?”见我走神,他又叫了我一声。
“啊,你说。”
在他后面坐着喝茶的祀柸放下茶杯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冷的我半点心思都不敢有了。
“沐姑娘,沐老爷托我来将你带回去,他老人家年纪大,你出来这叁个月,他没一天不挂心着,所以…这倾城坊,也不是什么明白地儿,你还是和我回去吧。”
我将信将疑,当初穿越来脑中没有半分记忆,还以为自己本就是倾城坊的花娘,加上每日也过得安逸,一次也没有仔细询问过。
“沐老爷怕姑娘不信,特让我带了信物。”白画梨有所指的点了点自己的手腕。
“你是说这个手镯?”我赶忙从怀里将那只白玉镯子掏出来,放在他面前。
“沐老爷说了,只有沐小姐,一旦戴上这个镯子,就摘不下来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将手镯戴到了手上。
然后就看见那只手镯开始收缩,扣在了我的手腕上,严丝合缝,怎么说呢…让人有点郁闷。
“但是,祀柸说你是我的夫君?”并没有因为镯子惊讶太久,我问出了从最初就让人在意的问题。
他仿佛被这个问题问的措手不及,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你我有婚约在身。”
“意思是…我回去了就要和你成亲?”
他点点头。
我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疼。
直到有一天,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像是故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