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49:dictyoploca(胡桃蛾)(2 / 4)
与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那蓝花楹又是如何做出解答的?当时她在干嘛?」我替她点燃烟,迫切地问。
「她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说我们三人是不同时空线的產物,倘若以我作为当下,那么奥莱莉代表着过去,而她则代表着未来,恰好在某个机缘点融合在了一起。如果时间空间是道周而復始的环,那么总有相匯的时候,如同天体的九星连珠现象那样。」天竺菊不再那么拘谨,她往我身上一倒,抚着脸庞,道:「然后她说出一个陌生理论,叫做蚁穴宇宙。」
那什么才是蚁穴宇宙呢?她是这般描述的。以往我等在各种科幻电影总能听见一个名词,叫做平行宇宙,然而实际无人可以证实,那只是一种理论与猜想,仅仅只是比较符合当今的主流意识。而她身处的未来,除了平行宇宙外,又出现了一种新的理论,那就是蚁穴宇宙,它是可以通过模拟被还原出来的。实验师找来一口大鱼缸并寘满土,注入蚂蚁虫卵,时间久了它们自会将之鑽得千疮百孔,并形成各自的种族与生态圈。
在这些被隔绝的土壤下,蚂蚁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直到有一天,因土层松动有一隻蚂蚁爬进了别人的地道,方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相同的一群蚂蚁。而后,又因塌陷以及其他诸多原因,这道裂缝又被填堵,蚂蚁回归族群,并对自己的这段神奇经歷感到不可思议。
平行宇宙则不同,它是笔直直线,註定难以交匯,必须要具备类似黑洞般的物质造成曲轴才可能撞击在一起。而且,平行宇宙是个无限的概念,它会分出去无计其数的自己,那这股力又是从何而来?这些全都不得解释。相比之下,蚁穴宇宙好理解许多,它不具无限性,却时常会交融在一起,那么在不同的时空线下,现在、过去以及未来相遇,也未必不可能。
「然后奥莱莉说了个鬼故事,她大致懂了。年少时有一回她从海外旅游归来,回家进电梯时与临屋一个老嫗擦肩而过,倒头睡下后隔了几天,惊闻这个邻居早在她回来前半周已死在了家里,她那时还以为她是清晨出门购物。」说起这类话题,天竺菊总显得饶有兴趣,她似乎忘了所有不快,道:「要这么算,我也见过同类事件,或许你也可能遭上。」
当初天竺菊平静地在赌场打工时,有一回她朋友大清早打来电话,要她代自己请假,似乎是有些感冒了。实际是她的这个朋友彻夜与女友折腾,临到天亮刚刚睡下。而到了傍晚时分,她独自转去吸烟间吞云吐雾,却见这个朋友也在屋内,便有些嗔怒问他为何耍自己?此人也没过多解释,却很严肃的说,明天的休假被取消了,大家还是要按正常时间到班。
结果隔天她赶到赌场,却是空无一人,她感到很光火便跑去朋友家开骂,对方却说请了假睡醒后他带着女友去了中城,傍晚时分正在看电影,并拿出票根,怎会无聊地跑去赌场故意耍他呢?既然不是他,那这个出现在吸烟间里的人又是谁?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人走散后便彻底消失的案例,甚至是在眾目睽睽下一眨眼就蒸发在空气中,这些不啻在说明,新理论宇宙并非空穴来风,它有着一定的合理性。只是陀具罗们身处的未来,参透了某些奥秘,并拿到了挖掘工具,才能频繁回到各个时期。
「蓝花楹说别把自己看得很特殊,你我身边的每个大活人都是组成未来的一部分,过去会修改未来,未来也会影响过去,我们只是撞击在一起罢了。但在这其中仍有局限性,毕竟是有机体构筑的世界,它们终究要腐朽的。不灭的物质将永恆,并将抵达一片荒原,那个鬼地方叫迷雾海峡,在民间的俗称里叫做冥界。它是所有灵体匯聚之地,并且是单一的。」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这世上存在着成千上万个dixie,原来魂镰所说告别了这一世的情缘是这么回事!」我头一回听闻这些,不觉来了些精神,问:「那然后呢?又说了什么?」
「然后说的大多是你不爱听的话,为了解乏蓝花楹拿你俩开涮,她说两者年龄相差太大,以你的脾性爱情维持不了多久,如果换做她就随口找个理由,狠狠甩了你。这让我一度怀疑另一条魂魄可能是勿忘我,因为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天竺菊用手比拟着,道:「间聊过后我们开始下龙口,那底下真如dixie说的,地形十分复杂,满是一个个由朽木构成的洞穴。它们是中空的,塌陷得很厉害,的确有着许多溪水般的东西,都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溪水般的东西?那代表说不是水,它是什么?」我冲她一伸手,道:「给我看你手机。」
「手机被没收了,不过你想看的话。」她苦着脸伸手探向怀中,掏出个奶香四溢的小玻璃瓶,里面端的是血浆般的液体。她顺手搁在桌上,道:「就是这种墨绿泛泡的东西,比水稠却又比鼻涕稀,奥莱莉说这是尸脊背髓液,母树死了有好几百年,另一头的雄树也被刨了根,所以原本流动的树汁成了死潭,各种虫豸堆积其中腐烂再分化,因此成了这副模样。」
沿途虽有惊无险,却全是外观相似的洞穴,天竺菊记起男子交待的细节,那个大长老曾由底下上来,必然做过各种标记。于是她利用这个特殊的水生环境,释出体内夜贝,化作无数羽蝶照亮四周,终于见到了被火熏黑的朽木上,有人刻下圆圈和叉叉的标记。三人一面控住绳,一面四下查找,外加髓液稠厚的阻力,当她们抵达胡桃蛾龙口时,足足飘了三小时。
「在那龙口底下,不是起先以为的万丈深渊,它是中空的树心,时而盘绕时而起伏。漂流了一阵,我们逐渐掌握规律,那就是总会出现梨子状的空穴,犹如停泊的港口。髓液流动相对开始放缓,只要找到这种地方就是正确方向。奥莱莉说,这种木穴其实是尸脊背萎缩的块茎,如果它是活树,那么瘤子状的树皮间会生出各种发亮的荧石,以及流淌的金属。」
很快,流液一下子变得湍急起来,前方似有巨大的吸力牵引,几人把持不住,打下的绳桩被生生扯断,皮筏子如飘零河溪的落叶一个劲打转,临到眼前方才惊觉,那是个瀑布般的大豁口,筏子被冲得空中解体,眾人跌入水下沉浮,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睁眼醒来,天竺菊见自己躺在一个满是碎木的池潭前,其馀俩人也搁浅在附近的怪木间,黑猫正舔舐着她的脸,浑身就像散了架。她拖着疲惫身躯将她们一一拖到岸滩,又重新唤来大批羽蝶,当照亮四周,方才瞧见头顶满是相互交叉的树根。
「一股熟悉的便溺气味让我意识到,这些根须也许是窨井下我们所见过的腐根,多走几步我又发现了炭化的焦墟,更加确认了这鬼地方正是污水厂地底。于是我们从怀中取出隔水袋,打算告知你们到了地方,结果手机失去了信号。」天竺菊搓揉着脸,眼神黯淡下来,说:「我们很快联想到一个问题,下来容易上去难,逆水而行不知将要多久才能重新返回,那么大长老在底下摸索一天多,也并不夸张。蓝花楹却不在乎,说总会有办法出去。」
这个胡桃蛾龙口面积虽不大,但到处是横倒的巨大树根,犹如一架架坠毁的飞机。除此之外,土壤高度淤化,洞壁各处流淌的焦油,再加上无数混凝土石渣,让整片水潭变得寸步难行。因此三人做了分工各往两头去,天竺菊和蓝花楹搭伙,在破墟间攀爬间聊解乏。
「那个时候的她是小苍兰,我们不约而同地聊起dixie,她拿我总被无视开玩笑,我有些恼了,便问,你总说她十分关键到底关键在哪?dixie除了会给我看脸色就是甩巴掌,心思根本没在这件破事上。小苍兰回答说她没有这段记忆,故而不清楚具体原因,不过神清里的那女人认识她,曾提过一些细节。那就是dixie应该与她们一起下了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