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 10)
自己有多大问题需要被这样责备。
没再听到回应的许非瞥过来一眼,发现少年变了脸se,一愣之後就感到心头骤然紧得发疼。
当男人知道方一白独自面对那一票能量t的时候就急忙撇了公事赶过来,但当他到了现场就看到少年「灵魂出窍」,当下简直气得想灭了那一堆孤魂野鬼来解气。
那不仅是男人对少年的占有yu和保护yu受到侵犯,更是挑战了他给自己的一个承诺,那足以威胁到他的自尊和一切原则。
「我知道你一直都对自己没心没肺,」在医院停车场熄了火,许非开口时的嗓音沉得有些哑,一字一句却缓而有力,像石子在树皮上刮出的一道道痕迹,「但对我而言,你的一切我都要好好护着,我说过我对你再怎麽好都不过份,这是真的。」
方一白依然沉默无声。
「不要认为你不值得,你值得,你明白吗?你值得。」男人无b认真地看着少年,「要是你有什麽闪失,我就算魂飞魄散都弥补不了。
「没错,我承认我想让你为难,我想让你觉得你欠了我,但事实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我不是同情更不是可怜你,是我在六年前就把你当成我的责任。」
「你不需要这样。」
「我确实不需要,」许非向方一白靠近了些,看着对方的侧脸讲到,「但我想要,我就是想这麽做。」
双方都静了下来。方一白的神se看不出什麽意思,只有他垂着的眼睫微微发颤。
之後许非并没有再多说什麽,他拉着面无表情的少年给护士包紮了伤口、打了针,然後又一路无语的把他送回生改处。
而这一路上的方一白没一刻停歇他的思考。他想,这种重视和善待是他从来没有嚐到过的,早已超出他对於这个社会所认知的温度。或许有人觉得他的冷漠是一种伪装,但事实上他认为这都是他的一部分,甚至快成为他的全部,根本不是什麽「面具」,他打从心底都快要成为一个寡淡的人。
直到有人把那些逐渐冰冻的部分刨开来,尽他所能地护住那仅存的柔软。方一白不得不承认他在自己还未发觉的时候就已经动摇。
就相信他吧,少年这麽想着。
他们到达生改处时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许非把方一白送到他房间门口就打算离开,然而少年开门之後就扔了一句:「我有话跟你说。」接着便迳自走了进去。
男人把门带上,在转身的瞬间就有一gu力道把他扯了过去,然後就是一片热气在唇间氤氲开来。不算生涩但也不甚熟练的吻技却让许非心动非常,他一下子反客为主地主导一切,大肆掠夺。
方一白险些就站不住脚,几乎全靠对方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来支撑半个身子;他全身的血ye似乎都聚集到了头顶,耳朵红透,连眼眶的红晕都泛到脸颊来了。
「你这火点得可真直接啊。」许非紧扣着对方的腰,说话时都没舍得离开少年的唇,就这麽相互贴着。
方一白没发话,他其实也是脑子一热就这麽g了,现在想想才觉得应该要矜持一点才对。
以及他现在有点紧张。
可男人并不打算做出更多会让少年紧张的事情。
「时间很晚了,」许非终於松开手,距离让人看清了他神情里的温柔和压抑的几丝yu求,「虽然时间不长,你的能量t和r0ut也只融合了一部分,但只要相互脱离就会有负担。」
方一白有点懵,他反应迟缓地点了点头,视线飘忽,还无意识地t1an了t1an嘴唇。
许非:「……」
男人纵然不舍,但他还是当机立断地决定赶紧离开。
而就在许非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方一白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突兀地问道:「等等,萧乐安呢?」
萧乐安觉得自己简直委屈si了。被方一白扔在店里之後过了大半个钟头,当他忍不住再回去找人时压根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电话打了上百通也不接,他差点就想报警。
方一白回电的时候,他当着许非的面就把他做挡箭牌了:「我不是和你说我正躲着我上司吗那会儿就是碰见了我才拉着你走,但後来还是」
尽管这个理由让少年单方面觉得有点心虚,但许非倒是喜闻乐见。
最後萧乐安藉话筒朝方一白怪叫了一句「见se忘友」就挂了,让方一白足足愣了五秒钟,当下直接就想原地消失。
在那之後的方一白根本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他遇到的麻烦可谓是接踵而至。按许非的说法,能量t被激发之後虽然在某种程度而言算是有所帮助,但这种情况下也相对提高了藉由外力使能量t和r0ut分开的可能x,所以那些渴望身t的能量t们自然会蜂拥而至。不过好在因为接触能量t接触的次数多了,也渐渐影响到方一白对这些东西的适应度,应付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但由於方一白这个人面对愈熟悉的人就愈痞,尽管许非能治他一时,但大部分情况下他仍会故态复萌、屡屡再犯,被抓到了就装傻充愣,於是许非一方面欣慰这人更依赖他了之外,也着实被耍了不知道几次流氓。
例如少年对於灵魂出窍不知道是图个效率还是真上瘾了,开始的几次还需要用身t的伤口来开启能量t出口,但後来几乎是能一秒出窍。其实方一白到现在也顶多是个实验的「半成品」,身t的诸多限制让他无法将能量t的能力发挥完全,於是到後来许非也几乎是迁就他了,只是也约法三章,规定方一白不准在他不在现场的时候擅自灵t分离。
「如果被其他小鬼住进来,那我就再把他赶出来啊。」
「要是有你想的那麽简单,那满街都是被附身的了。」听到这话的许非简直不能在更糟心,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少年都绑在自己身边。
不过方一白二百五归二百五,分寸还是有的。
这两天许非出差去了,偶尔会打小报告的纪岑也不在,少年是乐得清闲,但他向来犯贱,没人一天到头盯他的话反而就规矩又乖巧,於是这晚遇到几只小鬼时也只是老老实实地r0u搏。
生改处的训练还是颇有成效,方一白已经从毫无基础可言的小p孩打架进阶了,一招半式打起来一套一套的,直摆抄鞭,看似如鱼得水。不过要不是他知道世界上没有天堂地府,他都要觉得自己妨碍人家投胎转世有违天道了。
「做人的时候看不开,都变成鬼了还要执迷不悟,」甩手又将一个能量t的脑袋瓜子开了瓢,少年发自内心地感叹,「何必呢?」接着他双手在大腿上拍抹了两下,感觉没什麽遗漏就打算要走。
「难道你就能放下执念吗?」
方一白一个激灵,猛地转回身——只见巷子尽头伫立着一名伛偻老人,男x的jg神在他身上基本已荡然无存,但却显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味道来;他b少年先前遇过的能量t都来得更像实t,眼神也格外清明;少年一愣,一瞬间竟不禁肃然起敬,但由於後天磨出来的几分戒心,他在心里提起防备,面上则挂上一抹无所谓的笑意。
「我不放下,是因为我还能争,我还有力气去争。」方一白回嘴,并仔细观察对方。
而老人巍然不动,眸子里似是闪过一点什麽又随即消逝,他浅浅开口:「你们的x格实在太像」
听到这一句的少年心头一震!
「您这是什麽意思?」
「执念不分善恶,只有身不由己或浑然不觉,」耄耋男人没有正面回答,他徐徐叹了口气,「人尚且还有智慧明白回头是岸,但依靠执念而活的我们,一旦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