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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胜在离开张达家后,不免心生惶恐,为了防止张达报复,花大价钱请了一批武林高手,来保护他的安全。张达虽然武功高,却也无法突破那么多高手的层层防御,不过他是个很有耐心的猎人,为了等待这个时机,他足足等了半年之久,终于让他抓到了机会。
田胜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为了躲张达,在府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月,虽然每日都有人陪他换着花样玩,却还是觉得闷得慌,于是不顾众人的反对,偷偷带着人去了烟花柳巷。
张达终于抓到了机会,花钱让老鸨找了几个姑娘给田胜那些保镖,就说是田胜犒劳他们的,那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又许久没有寻乐子,有姑娘送上门,自然不会拒绝,各自带着人回了房间,只留下两人在田胜房外守着。张达趁机逐个击破,将那些保镖全部杀死,最后砍了田胜的脑袋,扔到了田家大宅的院子里。
唯一的儿子被害,相当于断了田家的香火,田光勃然大怒,发出万两悬赏,要张达的人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少绿林中人开始寻找张达的下落。张达并未逃走,而是继续潜伏在苏州,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田光。只是田光老奸巨猾,出门必带二三十个好手,张达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田光有笔十分重要的生意要谈,不得不前去赴约,只是对方约在船上,那是条乌篷船,压根装不下那么多人,最后只带了四五个保镖跟着上了船。
张达见机会来了,便偷偷混上了船,后来才发现,这是田光为了引他出来,而设的局。张达陷入苦战,虽然杀光了船上的保镖,自己也身受重伤,在田光派来的第二波人手到来之前,跳下了河。
当他醒来后,发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他下意识地起身,看到了身上缠着的绷带,紧接着便听到‘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两个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进来的就是杨清宁和小瓶子,见他醒来,神情有些讶异,只问了他身体如何,其他的什么都没问,随后便又一起离开了房间。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三日,每日除了饭点,小瓶子会出现给他送饭外,他没再见过杨清宁。养了三日,他的伤好了些许,也有了力气下床。他本想悄悄离开,却在院子里遇到了杨清宁。
他坐在躺椅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小瓶子就站在他身边,给他打着扇子。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转头看了过来,神情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这是要走吗?”
月光照耀下的他,好似下凡的谪仙,笑起来却十分温暖,好似能带给人勇气,面对这样的笑容,张达不想说谎,只是‘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你伤得很重,若我是你,会养上几日,再行离开。”
杨清宁男生女相,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身边的小瓶子虽是个好手,内力却不如他,若是被田光发现他在这里,只会给他们带来祸端。张达直言道:“我在,会连累你们。”
“就凭你这句话,足以证明你不是恶人。既然你不是恶人,那杀你的人就不是好人,我若此时放你走,那就是帮了坏人,有违我的本心,所以你就委屈一下,再多留几日吧。”
“仅凭一句话,便认定一个人是好是坏?”
“确实太草率了些。”杨清宁认同地点点头,道:“那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张达被问得一怔,沉默了一会儿,道:“算不上好人,但绝不是坏人。”
“所以我并未说错。”杨清宁得意地笑了笑,再次抬头看向夜空,道:“难得晚上还能在外面赏月,又恰巧遇到了要走的你,这就是缘分。晚些再走吧,就当是随了我日行一善的心愿。”
张达沉默地看了杨清宁良久,最后依了他的话,留了下来。后来,张达将自己的事如实告知了杨清宁。
杨清宁听后,决定帮他,不过杨清宁用的方法不是暗杀,而是用计谋,恰巧这个田光也是做药材生意的,杨清宁便决定从他的买卖入手,空手套白狼,赚了他十万两银子,还离间他与合作伙伴的关系,将他们全部挖走,让田光的焦头烂额。随后在收买田家的家仆,收集田光的犯罪证据,最后将证据匿名送到刑值的手上,不出一年的时间,曾经富甲一方的田家便完了,田光入狱,其家产被充公,家中的妻妾也各自离散。去年的秋天,田光被问斩,张达妻女的仇报了,张达便留在了杨清宁的身边,成了杨府的守门人,以报答杨清宁的救命之恩。
张达收回思绪,道:“门前没人守着,老爷若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等等。”杨清宁出声拦住要走的张达,道:“再过几日就是张嫂和你女儿的忌日,你便放几日假,回老家祭拜吧。”
“这几日陵县不太平,我留在老爷身边才放心,至于祭拜的事,晚些时候也不打紧,相信她们不会怪我。”
杨清宁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道:“他们都是故人,不是敌人,应该不会有事,你回吧,不是还有长平嘛。”
“我不放心。老爷,这事您就依我吧。”
杨清宁见他坚持,也没再拒绝,“成,那就依你的意思办。”
张达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卧房。
杨清宁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张嘴咬了一口,入口先是糖的甜,后是山楂的酸,比以往吃的要酸一些,不过倒也能接受,本着有酸一起吃的原则,留了一半给小瓶子。看着他扭曲的五官,杨清宁不禁轻笑出声,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