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正当姚鹏盯着那些“伤痕”,感叹化妆师技法的逼真,这时忽然旁边伸出一只大手倏地把景瞳拉远了几米距离。
“?”姚鹏一怔,这才看清强行捋走景瞳的是哪一位。
陆辕,陆大影帝。
“要开拍了,导演让过去。”他面容冷峻,开口淡淡说。一只胳膊搭上青年的肩头,把人牢牢固在自己身侧。
“那鹏哥,我就先过去了啊。”景瞳转头冲经纪人说。
“快去吧,别让导演等太久。”姚鹏挥了挥手,目送两人看似很亲密的背影,摸索着下巴陷入沉思。
不多时,拍摄正式开始。
这场高光戏他们已经提前走过很多遍,最近一个星期,每晚景瞳都会跑去陆辕房间求教导。
陆园丁说这场戏最主要的就是一个走心,至少要表达出乔冉枫的三个层次的情绪。
第一层是他面对死亡时的义无反顾与果敢坚毅。第二层是生死诀别之际竭力隐忍的不舍与悲痛。以及第三层,即便不能再与季岩并肩作战,但他坚信季沿和其他兄弟们会带着他的遗愿完成未尽使命。让他安心。
拍摄的第一镜就是乔冉枫被人押着踉踉跄跄走出船舱,站上甲板,身上捆着结实的绳索,脚上挂着沉重的镣铐。
他的嗓子被毒哑,再不能发声,右手上的指甲被残忍地拔光,血痂都凝固在指头上。
他抬头望向岸边那艘冲锋艇,上面是和他并肩作战的csa特工队员,还有他一辈子的好兄弟季沿。
乔冉枫的眼神坚定而明亮,清透的眼底就像阳光照在海面,波光粼粼。
当冲锋艇的马达声轰隆隆地响起,当季岩的声音和着海风一起灌入他的耳朵,乔冉枫晶润的眸子里泛起一片薄薄的水雾,半秒便红了眼眶,水雾融成泪滴。
他蜷紧手指,咬住嘴唇,他知道季沿和其他兄弟们就在对面看着他,即便死亡近在咫尺,他也会微笑面对。
冲锋艇撤到安全线外,“火烈鸟”众人已经把逃生艇从大船上推入海里,按照之前的约定,只有等“火烈鸟”全员进入公海,季岩才能靠近大船解救下他这个人质。
乔冉枫趁其他人不备,从手腕绑绳里摸到此前偷偷拿到的炸药引爆器,炸药是“火烈鸟”提前藏在大船上的,这是他们设下的毒计。
待季岩一靠近,“火烈鸟”就会引爆大船,csa全员团灭,不留任何活口。
镜头切入特写,乔冉枫闭上眼,仰起头,海风吹佛起他的头发,阳光将他的脸染成一片金色。
他凝望着季岩所在的方向,平静地牵起嘴角,手中引爆器按下,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飞溅到海水与火焰交织的水面。
带着火光的一道抛物线从大船上坠落,海面激起几米海浪,白色浪花翻滚,像是大海为乔冉枫最后送行的挽歌……
“卡!非常好!”关笛在监视器后站起来,眼神中满是惊讶,带头拍起了巴掌。
待救生员将湿漉漉的景瞳送上码头,关迪大步走上前,满意地拍了拍他:“你可让我太惊喜了,这场戏难度这么大,又是无实物表演,我本来都做好了跟你耗一下午的准备。”
在旁边观摩了整场戏的姚鹏也难抑脸上的惊讶,惊喜说:“行啊小伙子,这才几天就打通任督二脉了!我记得上一部网剧你还演得挺辣眼睛呢!”
“……”景瞳羞赧抿唇,“往事不要再提。”
大家夸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上泛起浅浅的一层粉,唇角向上微微翘起,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
说起来,陆园丁才是他进步的阶梯,是他打通任督二脉的加速器。
若不是这段时间的悉心调教,恐怕全组人真得跟他在这片凉飕飕的海水里耗上一个下午。
正在说话间,陆辕也从另一边方向走了过来,
“这得感谢陆老师,”景瞳一见陆园丁本尊过来,就很高情商地把功劳都算到了他头上,“感谢陆老师每晚牺牲休息时间帮我走戏,跟着他太香了,我都快离不开他了。”
这话一出,关笛挑眉,姚鹏诧异地张了张嘴。片刻后,他想到了什么,赶忙也递上一句:“给陆老师添麻烦了,看来我们小景没少粘着你,耽误了你不少正事吧。”
陆辕偏过头瞥了他一眼,在听到“我们小景”的时候抿了下嘴唇。
半晌,收回视线,转向景瞳,声线磁性且低醇:“景瞳没有耽误我正事,他就是我的正事。”
空气陷入长达一分多钟的沉静。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一贯高冷矜傲的陆男神能说出如此……别有深意又疑似暧昧的话,那感觉就像他自掏腰包请大家吃瓜,罕见得让人难以置信。
而瓜的另一位当事人景瞳此时此刻也愣在原地一脸懵逼。
他承认,在听到那句“他就是我的正事”时,他自己也傻了,人类大脑的神奇机能延展出许许多多的美丽联想,差一点就要把他往情情爱爱的那条路子上引了。
不过好在提前预知了人生剧本,能够把那些看似冒着粉红泡泡的美丽联想扼杀在萌芽。
陆辕怎么可能对白月光之外的人感兴趣?
所以他口中的“正事”应该是每晚传道受业解惑这件事。
大影帝追求卓越,尽职履责,栽培新人被他视为了肩上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