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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遇安一怔,默非,这个世界也有默非吗?!他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您是说默非剧团的那个默非吗?代表作《替声》的那个默非。”
季时清点点头,“是的,正是他。《替声》是默非师兄的父亲所作,直到二十年前被师兄搬上舞台,这么多年不断完善剧本和舞台效果,已经有口皆碑了。”
夏遇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非常感谢,我十分需要这次机会。”
季时清把推介信往他手里一塞,“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这封推介信并不能直接让你当男主演,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顶多保你有个在他身边学习的机会,其余的还是得你自己凭本事争取。”
“当然,当然。能有学习机会我已经十分满足了。”夏遇安仍旧沉浸在激动和突如起来的幸福里。
“行了,晚上你们几个不是还有行程吗?赶紧去吧。你们师母这段都挺稳定的,就别惦记了,把自己工作做好就行。”季时清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夏遇安,才总是如此耳提面命的提点几句。
一行三人从医院出来,接近四点,照旧是坐上夏遇安的保姆车,开车的依然是赵俊。自从夏遇安减少了工作,司机已经被章心收回去了,再加上今天中午跟蔡总的冲突,夏遇安如果不解约,想必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但他既然已经把话说出了口,就也没给自己留退路,不过是逼着自己选另一条。
化妆室还是原来的节目组休息室,事隔没多久再回来,每个人的心境都有些变化。但时间不允许他们伤悲感秋,做装造的工作人员已经乌压压一片挤了进来,休息室顿时变得热闹繁忙。
夏遇安的造型最简单,第一个完成。他从嘈杂的休息室出来透气,走廊里已经能听到室外场馆的彩排声隆隆。
当他走到西门转盘处时,矗立的指路牌令他心中一暖,关于某个人的种子其实不知不觉间已经从这里种下,在他心里润物细无声地成长。
手机铃声响起,是郑小果催他回去待场了,说再有几个节目就轮到他们的小组唱了。
夏遇安低低地应了一声:“好,这就回来。”
一转身,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驶入西门。
几乎是下意识的,夏遇安退了两步,有些狼狈地没入在墙角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借着夜色与身旁的灌木融为一体。
暗影中才敢看,迈巴赫从他身边快速掠过,随即停在主楼前。一身西装革履的陆闻钟从车上下来,没有立刻抬脚离开,而是等了一下。下一秒,车上下来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士,一袭拖尾红裙。她自然地拢了一下长发,小巧闪亮的晚宴包捏在腰间,另一只手亲热地挽上陆闻钟的手臂。
夏遇安看着眼前逐渐走远的两人,双脚像被定在原地。很难形容此刻他的感受,是被欺骗后的愤怒吗?还是在难过?好像都谈不上,他并没有愤怒和难过的立场。但是整颗心都被酸涩泡涨着。
别生气
◎你开不开心对我来说更重要◎
夏遇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休息室的, 一颗心堵着胀着,视线虚虚地从眼前繁忙而热闹的人群中扫过, 却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终归还是自不量力, 认为自己到底是有些独特的,是跟别的艺人不一样的,是被他守着追着说要签的。可是除此之外呢?陆闻钟当然会有工作以外的生活、朋友、甚至是感情。而自己是什么,只是工作内容的一部分。他肯说一句工作走不开, 已经是成年人该懂的最大限度的体面。
顾楠最先发现夏遇安的异样, 十几分钟前还是好好的, 怎么透个气回来成这副样子了。他伸手摸了摸夏遇安额头, 诧异地问:“脸色这么差。不舒服?”
at也随即围了过来, “是不是紧张了?我这有薄荷糖, 每次登台我都含一颗, 对嗓子好, 还能放松情绪。”
顾楠横了他一眼, “我看紧张的是你吧,留着自己吃。”
郑小果听到动静, 冲到门口, 连忙把自己的暖手宝贡献了出来,塞到夏遇安手里, “小夏哥出去吹了冷风吧, 先暖一暖。”
夏遇安被友人簇拥着,终于缓过情绪来, 勉强笑了笑, “应该是出去冻到了。”
郑小果一脸果然如我所料的样子, “我再去冲杯热茶来。”
化妆师重新给他补了妆, 情急之下不得已打上一点腮红, 脸色终于看起来好了很多。
跟着热茶一起到的,还有晚会协调组的工作人员,再次来催他们该去后台候场了。
后台昏暗,舞台上的现场乐队声渐止,主持人字正腔圆的过场词,通过扬声器清晰地传来。
接着,主持人说:“下面有请v视陆总和飞鹰奖视后安茹,为我们揭晓今晚的最后一个单人奖项。”
原来,他是来颁奖的。原来,那位红裙女士就是今年大热的视后。普通颁奖嘉宾不会结伴同行,更不会从同一辆车上亲昵地下来。但不得不承认,俊男靓女倒是挺般配。
夏遇安抿了下唇,有种透心凉的味道自舌尖蔓延开来,他想,at给的薄荷糖也太凉了,还一点甜味都没有,劣质假糖。这一刻,他只希望轮到他们的节目登台时,某些人已经走了。
演出毫无意外地顺利,虽然今晚夏遇安不在状态,但并没有影响他的音准。当他站上舞台,音乐声响起,一切杂念尽数摒弃。即使是中规中矩的发挥,也秒杀当晚绝大部分现场原声的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