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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璟面无表情立着,眼帘半遮着眼底的神色,遮掩在袖袍下的手却死死握住,手背青筋暴起。
“着羽林军搜城,立刻找到郡王殿下。“
他森冷的声音从牙缝中透出,带着十足的压迫。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戚长璟的手却是仓皇地紧紧抓住宽大的袖口,带着微不可察觉的颤抖。
作者有话说:
嘿嘿,让我看看是谁猜错了
香料
苏坦勒最后带着时佑安走到京郊的一家不起眼的医馆,行医的只有一个郎中。
医馆瞧着有些旧,后面摆放的柜子里也仅仅是放了五六味药材。
……怎么瞧着,都不像是正规的样子。
时佑安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身旁的苏坦勒,脚下踌躇,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许是苏坦勒不清楚中原的郎中,七拐八拐来到这么个破烂的医馆还觉得不错,全然没注意到时佑安的神色,拉着他就走进来。
那郎中是个瘦巴巴的老头,下巴上挂着几根稀疏的胡子,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坐在桌子旁边眯着眼睛。
只是屋外如此破旧,到了屋内倒是温暖如春,竟是下了地龙。
要知道,地龙造价不菲,便是京城,大多也只要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有实力下地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气,闻起来教人胸口莫名通畅了不少。
时佑安瞥了一眼角落里不起眼的一尊黑色香炉,上面缓缓升起白色的烟雾。
苏坦勒循着时佑安的目光看去,又垂眸看向面前的郎中,伸出沾着血迹的手:
“大夫,可否帮我瞧瞧,这手可是折了?”
那郎中一言不发,只是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眼睛要睁不睁地看了一眼苏坦勒的手,抽出桌子底下的木板和布条,动作熟练地径直包扎起来。
只是不知是不是地龙烧的太旺的缘故,时佑安坐在旁边,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细微的喘息声就传入苏坦勒耳边。
苏坦勒只是随意一瞥,登时脸色大变,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势,“腾”的一下站起来。
“殿下?”
时佑安抬眼看他,脸颊两侧映出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苏坦勒直接碰了碰时佑安的脸。
好烫。
桌子对面的郎中也连忙站起来,眼睛睁开却不敢凑上去,细细端详着时佑安不正常的脸色。
苏坦勒已经沉下脸,转身一把揪起郎中的领口,手臂青筋暴起,微微使劲就把那瘦郎中提溜起来:
“你下了什么东西?”
郎中一脸茫然,被领口勒的一阵咳嗽,无措地睁大眼睛,断断续续地解释:“……老朽、老朽什么也没……下……”
时佑安脚下轻飘飘的,却还是赶紧站起来想要拉住苏坦勒。
苏坦勒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郎中,片刻后,似是想到什么,猛地扭头看向角落的香炉。
他手一松,郎中像个物件似的“咣当”被丢在地上,而苏坦勒则是三步并两步来到香炉前,抬腿狠狠一踢,“哗啦”一声就把香炉踹翻在地。
不知是什么香料的灰烬,竟然灰中隐隐带着红,顺着翻倒的香炉撒在地上。
郎中倒在地上“诶呦”“诶呦”地扶着腰,扶着桌子挣扎着站起来。
苏坦勒敛眸,神色阴冷,语气似有警告:“滚!”
说罢,顾不得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郎中,竟是抽出刀一刀劈开香炉,香炉登时四分五裂。
时佑安已经惊呆了。
他看着面前疯了似的苏坦勒,尚不明白为何忽然这般作态。
待苏坦勒收了刀,便丢下一片狼藉的医馆,拉着时佑安径直出去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地上的郎中才心有余悸地站起来,坐在椅子上喘息不已。
后面的帘子被人无声掀开,露出一张带着白色面纱的脸。
竟然是赛斡尔。
赛斡尔随意瞧了一眼地上被劈裂的香炉,笑了一声。
那郎中连连叹气,捂着胸口抱怨:“大王子今日怎么这样狂躁,还把老朽的香炉都劈了!”
他走过去拿起角落的扫把,一边扫着地上的灰烬一边嘀咕:“……往日不都是这样燃香的吗?怎么今日大王子却对此不满了?”
赛斡尔状似不经意地问:“大王子做事往往有缘由,你刚才可看出大王子为何忽然发火?”
郎中皱着脸,想了一会儿,然后恍然道:“……啊,对了!大王子今日带来的那位……或许是宫里的人,在这坐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脸发热、呼吸急促。“
他若有所思地摸摸胡子:“若是老朽猜的不错,那位贵人应当先天不足、身体有亏,因此只是闻了文殊兰一会儿便有不适之状。”
赛斡尔仿佛对此事很有兴致,又问:“你的意思是,体弱之人闻了文殊兰反应更大?”
郎中点点头,又摇摇头:“何止,依刚才的情况来看,于体弱之人而言,文殊兰就是损伤极大的毒药,若是闻的再久些,只怕要危及性命啊。”
目光缓缓落在地上的香灰上,赛斡尔若有所思,忽然道:“多给我些文殊兰罢,也好以备后患。”
郎中当即同意。
“你的……手指……”时佑安忐忑地指了指苏坦勒的手,原本上好的夹板此时已经有些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