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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世家女子的花册,里面有画师画好的画像,你且看看,有没有相中的?”太后笑着说,贴心地为戚长璟翻开了一页。
“若是有看中的,你便告诉与哀家,哀家好替你去打听一番,定下来就可以直接入宫了。”
太后还是一副和蔼的样子,见戚长璟沉默不语,也不着急,却忽地转身看向身边的时佑安,问:
“玉奴,你是不是也觉得,陛下宫里该有人了?”
时佑安哑然,不明白祖母为何忽然问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戚长璟。
戚长璟隔着桌子与时佑安遥遥对视,眼中一片黑寂。
作者有话说:
安崽与长珩,一个笨蛋耶耶一个哈士奇
瑞叶飞来麦已青,更烦膏雨发欣荣:源自《雪后雨作》宋·范成大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源自《十五夜观灯》唐·卢照邻
浮元子:就是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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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示主权
“我……”时佑安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话问的着实有些奇怪。
戚长璟乃是天子,天子纳妃虽说再寻常不过,可跟时佑安也没什么关系啊?
时佑安本想顺着祖母的话点头, 只是错目之间与戚长璟对视的那一眼,让他张了张嘴, 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圣上不想纳妃, 他自己、自己竟然也不太想圣上纳妃……
时佑安抿嘴压下心中细微的不适感, 犹豫着说:“祖母……这种事情,还是要让陛下自己做主吧……”
太后只是笑:“哀家如今就是要他做主啊,京中贵女随他挑, 只需同哀家说一声就可。”
戚长珩看看面色深沉的戚长璟,又看看笑容满面的母后,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猛掐自己大腿。
母后啊母后!你不知道皇兄他不举吗!这种事情放到明面上说不是打皇兄的脸吗!!
他把这辈子的自制力都用到了此刻, 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现在就冲过去告诉太后事情的真相。
啊啊啊啊啊!
真的忍不了了!!
戚长珩“啪”的一声站起身,先是怜爱地看了戚长璟一眼, 随后清了清嗓子, 在三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开口:“咳咳、那个,母后,今天元宵佳节,别说这种让人心烦的事嘛!我们三兄弟, 啊不, 三舅甥在宫里过的日子也蛮舒坦的,干嘛要加一堆女人进来?”
“你说是不是啊!玉奴!”
他眼角抽搐地使劲给时佑安使眼色, 时佑安顿时意会,也站出来接着话头:“舅舅说的对……嗯, 我之前几乎没怎么同陛下和舅舅相处过, 如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 倘若宫里有了嫔妃,我同舅舅再出入后宫也就不太方便了。”
太后狠狠瞪了戚长珩一眼。
见太后不说话,时佑安连忙趁热打铁:“祖母祖母,不怪陛下,是我想在宫里粘着陛下的,你就先不要催促陛下纳妃了嘛。”
他趁机凑上前撒娇,粘着太后可怜巴巴地说,闹的太后又没了脾气。
“罢了罢了!”太后摆摆手,无可奈何地叹气,“你们三个就知道合起来欺负哀家,罢了!”
时佑安弯着眉眼笑起来,连忙用筷子给祖母夹了一块肉。
纳妃一事就这样被两人玩笑着大闹过去。
只是无论是戚长璟还是太后都深知,此事绝不会如此轻易放下。
饭后,太后先起身要回延年宫,却被身后的戚长璟叫住:
“母后,儿臣有话要同母后说。”
太后回身看去,只见戚长璟一袭黑衣立在雪中,身后的纪得全打着宫灯落后半步,照的戚长璟雪中的半张脸忽明忽暗。
“你不是总要陪在玉奴身边?怎么这时却来寻哀家了?”太后问。
“已经让长珩带他去玩了,”戚长璟声音低低的,“天气寒冷,不如让儿臣送母后回宫?”
太后不置一词,只是停了脚步,立在原地等戚长璟上前。
两人就这样并排走着。
“母后今日这般着急要为儿臣纳妃,应当不是一时之想罢。”戚长璟忽然道。
太后神色如常:“眼看着你就要是而立之年了,哀家自然早早就开始为你物色妻妾。”
戚长璟却摇摇头:“母后,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有些彼此都知道的话,直说便可。”
他顿了顿,眼底毫无波澜,径直说:“儿臣喜欢男子,母后应当已经清楚了。”
太后缓缓停下脚步。
“你倒是不遮掩,”太后微微抬头看着戚长璟,“只是自古以来喜欢男子的皇帝也不在少数,哀家倒犯不着为此事忧心。”
这回轮到戚长璟沉默了片刻。
夜色中一片寂静,不远处还有纪得全和逢秋姑姑打的两盏宫灯,照映出戚长璟锋利疏朗的眉眼。
“儿臣……”他的声音罕见地有些凝滞,喉结在黑暗中微不可查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儿臣……心悦玉奴。”
太后闭了闭眼。
“儿臣知道,您不想让玉奴同一个男子、更同一皇帝在一起,”戚长璟敛声低语,“正是如此,您才这般着急地为儿臣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