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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攥紧时佑安要收回去的手臂,在时佑安的惊呼声中咬着牙说:“你就这么喜欢那狗皇帝?”
“你喜欢他什么?地位、权利?”
“或者他在床上很会玩?”
时佑安挣扎不动,因为章琰的一番话眼角泛红,嘴巴紧紧抿起。
章琰兀地止住了话头。
“……你哭什么……”章琰手足无措地站起身,绕过桌子蹲在时佑安面前,“……我不是说你的意思……”
他用拇指细细地擦拭着时佑安的眼角,高大的身躯就这么俯在时佑安脚下,英挺的五官露出几分懊恼。
“我带你回京城,”章琰急忙说,“我答应你,行吗?”
时佑安这才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睛。
然而不等他开口说话,章琰肩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不带情绪地问:“你要带他回哪里?”
章琰浑身一僵。
皇宫。
林玖平被人刷洗后就拖到了承乾殿外。
他整个人仿佛中了邪似的,躺在地上喃喃自语,双目涣散,不知在看向何处。
“他一直都这样吗?”戚长珩捏着鼻子,侧目不去看林玖平失禁的□□,“不会是被抓之后就服毒了吧?”
羽林军统领摇了摇头:“刚被抓的时候还很正常,只是不知为何,在牢里待了几天后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戚长璟沉吟不语。
“之前你说林玖平喜欢去花楼喝酒,”戚长璟忽然问,“查的怎么样了?”
统领抱拳上前:“回陛下,卑职昨日派人将花楼前后彻查了一番,因为林玖平眼下神志不清,他也认不得人,卑职便将花楼里的所有东西在他眼前一一过目,人也均带上看了。”
他为难地低下头:“……毫无反应。”
有人将搜查的东西一一呈上,按序摆在院子里。
其中一个造型雅致的镂空香炉颇为瞩目。
戚长璟走上前,身后的纪得全眼疾手快地上前,缓缓掀开盖子。
里面赫然是掺杂着朱砂红的香粉。
“这不是……”纪得全惊道。
戚长璟眉眼微沉。
旁边的戚长珩循声走过来,一眼便看到了香炉中熟悉的香料。
“这不是玉奴之前中毒的香料吗!”戚长珩转身扫过众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送东西过来的太监们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垂下脑袋。
戚长璟朝纪得全使了一个眼色。
纪得全掏出一张帕子,小心翼翼地俯身捻起一些香料,随后脚步匆匆地走到林玖平面前,将手帕丢在地上。
紧接着,林玖平忽然暴起。
他猛地起身,爬到帕子面前,双手死死攥紧,将帕子紧紧贴在脸上,喘着粗气,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这般神态让院里的众人都心下骇然。
戚长璟忽然大步上前,不顾纪得全的阻拦,一把拽过林玖平脸上的手帕。
林玖平发了疯似的起身去追,要将戚长璟手中的帕子夺过来。
戚长璟微微侧身,只道:“我可以给你很多,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侍卫上前死死按住挣扎的林玖平,迫使他跪在地上。
“派你刺杀朕的是谁?你和刺杀郡王的是不是一伙人?”
林玖平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底通红,直勾勾地盯着戚长璟手上的帕子。
“……是的、是的、”林玖平疯狂甩头,双目赤红,“是、是二王子……他答应给我文殊兰……给我、给我……”
戚长珩攥紧拳头:“是漠北二王子,巴雅尔。”
侍卫上前将林玖平按倒,戚长璟抬起眼皮,径直看向戚长珩。
“朕休养已久,如今也该去战场活动一番了。”
他声音低沉,眉梢一片苍兀的血色。
边境酒楼。
时佑安从椅子上站起身,吓的兜帽都从头上掉下来。
章琰抬头看向来人,双手垂在身侧,解释道:“大哥,我——”
“不必解释。”
章珽抬手止住了章琰的话,抬眼看向他身后的时佑安。
“殿下,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然而此时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阳怪气之意。
时佑安后退半步,想要拉开与章珽的距离,却被章珽身后的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牢牢抓住。
“大哥你干什么!”章琰匆忙上前,想要把时佑安拉过来。
然而章珽按住了他。
“你想破坏我与二王子的盟约吗?”他淡淡地说。
章琰有些着急:“大哥!我不是要破坏盟约,可是、可是他与我们的计划根本就毫无关系啊!”
“没关系?”
章珽重复着章琰的话,眼神却落在时佑安身上:“他是戚长璟的软肋,怎么能毫无关系呢?”
章琰咬牙,竟是点头:“我就是觉得没关系!狗皇帝虽然看着对他好,可到了关键时候,谁能说的准狗皇帝会不会抛弃他!”
“你看,我们的人一路带着他都走出了大兆,那皇帝可曾有过半分反应?”
时佑安慢慢垂下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
章珽看了看挡在眼前的弟弟,又看着身后情绪低落的时佑安,忽然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