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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西京?你不好好守墓,跑出来祸害天下干什么?”我有意拖延时间。
“曾经我也以为我的宿命就是守着哪座陵墓。你当时若是杀了我,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他冷冷的说道。
当时他只想捡两个山里的精怪,帮自己结束无聊而又漫长的岁月。哪时候,他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一个逃走了,其中一个还救了他。
我道:“对啊,我当初没能杀了你,现在杀你也不迟。”
说这话的时候,我肠子都悔青了,本以为鲸澜会解决掉他。没想到鲸澜被他灌了一壶不知是什么迷魂药。非但没有杀他,反而和他一起堕入了魔族。
陨天虚弱地拉住我:“谁让你逞英雄的,回去!”
“要走我也要带着你走。要不咱们就一起死。”
鲸澜不知何时,也飞到了这边,笑道:“哈哈哈,当初你生完孩子就跑了,海皇殿下上穷碧落下黄泉,连你的一缕魂魄也没寻到。他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你,要不是熎姬拦着他,他早就杀了我千回百回了。我哪时候也真是啥,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以为世界上除了陨天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男人,直到我遇见他—西京。我才明白,是我付错了情衷。如今,你们两个恩恩爱爱,倒让我想起了以前种种不快。你们实在是该死!”
“鲸澜,你疯了吗?大领主一直在等你回去,魔族支撑不了多久的。”
如今的鲸澜早已不是从前的鲸澜,尽管还保留着飞扬跋扈的气质,但她身上却多了许多鬼气,或许是因为吞食了太多元灵的缘故。陨天不忍看着鲸澜将错就错,毕竟,她是自己的妹妹,母亲说过,无论何时都不要伤害她。
鲸澜收起笑容,语气森然:“陨天,一切都是你造成了,还有她—只树,哦不对,夭二!”
身后的黑衣人猛然抬头,目光里神色复杂。当年哪个肯为他做任何事的少女,好像又回来了,好像,又不是她。
还能回的去吗?
鲸澜话音刚落,便一掌打在陨天的身上,奇怪的是,陨天连躲也不躲。
我同样给了鲸澜一掌,鲸澜向后退了几分。我伸手扶住陨天,忽然剑声呼啸,西京持着一把噬神之刃,刀刃如风直直刺向虚弱的陨天。
看来如何也躲不了了,我毫不犹豫地翻身抱住陨天挡在了陨天的面前。我闭着眼睛,今天死在这里也好,日后后人若是说起无色山,总会想到神魔大战中英勇牺牲的蛇人族幺女夭二。
“只……树……”
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从我身后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发髻,我惊恐的回过头,是哪个离国的傀儡皇帝齐玄渺,他居然替我挡了这凶恶的一剑!
噬神之刃刺穿了他的胸膛,黑色的血迹从胸口处流下,黑色的衣衫显得更黑了。他嘴角轻轻一笑,这笑容却是僵硬而诡异的,像是被人控制的木偶让细线牵住了嘴角,“只树,对不起,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走!”
正当我不明所以的时候,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将我推的远远的。自己撞到了剑柄出,西京用力一甩,剑刃从他身体猛地抽出,这个离国最后一位主君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身上的血已经流尽了。他将离国在风雨飘摇中延续了五百多年,也算是无愧先祖了。
他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齐玄渺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年诀别时的话,已经五百多年了啊,巫祝说过,逆天改命的凡人们会受到上天的惩罚,灵魂永不超生。
“你放心成亲,总有一天我会从修罗海把你接回来,到时候好好补偿你。”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不会再也任何瓜葛。”
真的再没有任何瓜葛了吗?
哪个名叫只树的女孩是他这一生中碰到过的最好的女孩。他生母早死,从小由皇后扶养,作为离国的皇长子,从小他就背负着所有人期望,他逼着自己一步一步的成长。他跟随巫祝的预言指引,找到了古老的婆娑国遗址,将婆娑国的圣女带了回来。没见面之前他以为她是一个老得走不动路的老婆子,却没想到是一个青涩懵懂的少女。王宫里争权夺利,不择手段,圣女只树的出现就像是一阵怡人的纯净的风,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为了能顺利登基,按照巫祝大人的意思,将她献给了海国。后来,他终于登上了梦寐以求的宝座,可是没过多久,魔族就入侵了离国,他沦落为离国有名无实的王者。像是惩罚一样,他再也没有遇到过像只树一样干净纯洁的女子。随着年深月久,那道白月光也变成了他心中永远的伤痛。
只树,对不起。
我来不及回头看,身体已经被推到了很远,我召来了一朵云,将陨天平稳地放在上面,带着他回了神山。
黑衣人倒下后,鲸澜忽然又犯了头疼症。趁齐玄渺的元神还未溃散,西京把他的灵力喂给了鲸澜。
而早已经失去了知觉的齐玄渺眼睛却是睁开的,木木地望着天际。
哪个见证了离国几代君王陨落的巫祝不知什么时候登上了了望台,敲响了锈迹斑斑的丧钟,声音一声比一声沉闷。
“五世为王,今朝梦醒,帝国无终。天道昭昭,世道如斯。星云湮灭,祸乱八荒,殃及四海,劫之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