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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欢调整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悲伤:“就昨晚我们刚进城,我本来打算睡觉,突然被王爷叫去给他洗脚。你也知道,洗脚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事,洗着洗着,王爷说要帮我洗。你想想啊,他可是千金之躯呢?说这种话很明显就不对头是吧。然后,他很风流地摸我的脚,摸着摸着就把我抱到床上,开始扒我的衣服。”
祝东是个小处男,满脸震惊。
孟欢叹气:“我也不敢反抗他,毕竟他是王爷,一句话我就要掉脑袋的。他还说,只要跟了他,这辈子什么荣华富贵都有了,我本来受了屈辱想咬舌自尽,但想到还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又舍不得了。”
祝东慢慢听出味儿来了:“你逗我是吧?”
“……”
孟欢没忍住笑,笑出了白白净净的牙:“开玩笑呢。”
“你!”祝东很恼怒,“我担心你呢!”
“开玩笑——”
孟欢笑了会儿,才意识到背后有人。
回头,山行满脸笑容:“哦哟,这么回事儿啊。”
孟欢:“…………”
祝东爬起来:“表哥!”
山行摇着把扇子:“我还以为王爷对王妃矢志不渝,原来他也有男人的通病嘛。”
“……”
他明明知道孟欢和蔺泊舟现在玩什么游戏呢,还要打趣,孟欢心里就不爽。
“你来干嘛?”祝东问了。
山行揣着一兜银子,道:“这不是王爷的命令,说咱们苦了半个月,可以去城里逛逛吃点儿好的,顺便带上陈安家里的表少爷么。”
孟欢哦了声,算是懂了。
蔺泊舟叫他来陪自己打发时间呢。
山行声音顿了顿,懒洋洋的。
“顺便,带你们去立个功。”
眼前是一片绵延的城墙。
城墙由石头、泥土还有砖瓦修筑,砌成高大的方形,从平原拔地而起,形成一幕幕坚固的阻碍,从海岸绵延到了远处的高山,态势雄骏,高大巍峨。
孟欢眨了下眼,他当然认识这个。
——这是长城,万里长城!
即使是架空文,但血液里的东西也被唤醒了。
他回头看勒着马匹的山行:“……那我们要立的功是?”
“就在山顶。”山行催马往前。
马匹缓慢走向山上,山顶设有岗哨,能够俯瞰整片山海关,不过他们这群人过去却发现城楼破败不堪,瞭望塔也被雨水衝垮。
“原来如此。”孟欢了然地点头,“瞭望塔里没人,昨晚王爷那支部队才能躲过城楼上监视,顺利入城吗?”
山行:“对。”
孟欢后背发凉,忍不住讷讷道:“如果昨晚进城的不是王爷的军队,而是敌军呢?”
他们也会如此顺利地进城吗?
不敢继续往后想。
山行苦笑:“是啊,毛诚昌以为朱里真的骑兵还远,城壕破损居然不着急修建,如果朱里真骑兵这几天打过来,那咱们城关岂不是失陷了?”
“的确如此。”
孟欢垫着脚, 往更远的方向瞭望。
古代打仗,都是以攻城略地为要,一座城池最重要的城防设施就是护城河,城壕,城堑,亭障,边墙这些防御工程,每次修补都需要大量的士兵和农民,大量的物力与财力。
打仗很惨烈啊,护城河水深,有水时装水,没水时则在坑底装满尖刺,硬攻城只能用士兵和农民的尸体去填河,填平后,云梯和攻城锤等攻城器械才能通行。
一将功成,万骨枯。
清风吹开孟欢的头髮,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他张望着原野上的整片城关,眼中情绪陌生又复杂。
以前觉得战争离自己很远,可现在发现离自己好近。
“修建长城正是为了抵御那群骑马的异族人,”山行说,“如今各处城堑和边墙却破碎不堪,危如累卵,简直触目惊心。”
孟欢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了:“那我们立刻要修筑城防吗?”
山行:“对。”
孟欢:“好,我派上用场了。”
他支开画架,拿起笔杆,深呼吸了一下。
接着,将自己在山顶看到的城墙和山脉都画了下来,画成一张城池图,在破损的城墙处记下标注,确保每一处都被记录后递给山行。
画工在战时能做的不多,许多事情谋士就可以做了,一般不会单独带着画画的人。孟欢现在呢,也就是到处打打杂的水平。
不过,好歹有用。
他们骑马回城。马匹一路晃晃悠悠,检查完了城墙后回衙门,将图纸递给一个白面男子。
山行说:“李副郎,有劳。”
这个李副郎长得白白净净,品级似乎不大,身旁只有几个当差的胥吏,看起来十分清贫。
他收过山行递来的图纸:“好,下官这就分派各家各户烧砖,尽快修竣城防。”
一整个下午,孟欢都跟着李副郎一起,在需要建筑图纸的地方跑跑路,打打杂,顺便向他请教如何绘製专业的军事地图。
傍晚,夕阳西下。
一列军马风尘仆仆从城门外赶回,蔺泊舟浑身汗水和硝烟味进了城,在瓦砾堆里,看见了一身尘埃灰土,跟个小蘑菇似的蹲着,跟另一个官员交谈的孟欢。
李副郎说:“小相公画图倒是好看,不过绘製舆图,更注重山川,河流,城防兵力和道路,这些小相公都要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