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开这差点挖去他双目的手指。却觉得身边一阵轻风,英多罗红英的身体已经像条溜滑的鱼一样钻进了房内。
反手带上门,转身对着好整以暇坐在桌旁的清秀男子怒目而视,那人却像毫无知觉一般似照清清淡淡的笑着,对着自己挥挥手。
「过来坐啊,怎麽还像个木头人似地杵在那儿?」
想拉开房门走出去,但毕竟有些不甘,达密哲元慎气呼呼地坐在了红英的对面。
「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你这个孩子现在讲话怎麽这麽粗鲁,跟小时候一点也不一样了。」红英嘴里叹着气,脸上的表情却愉越得很,一点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我不记得什麽时候本王变成你的孩子了。」元慎沉着脸,表情阴郁地看着他。
「这样不是好多了?」红英柔声地说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元慎放在桌上的手背。「这些天你一句话也不跟我讲,下人们都会觉得奇怪。如果传到朝中,关於你我不和的流言又该乱飞乱窜了。」
「谁跟你和了。」元慎冷笑一声,抽重播在桌上的手,耳根却有些发红了。「再说了,这一路之上,你不也不跟我说话?就算要怪,也不该只怪我一人吧。」
盯着元慎看了半晌,红英捂着嘴笑了起来,最後乾脆趴在桌上抽动着肩头笑出了声。
「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元慎涨红了脸,看着笑到面色红润,眼角带湿的红英,心脏扑腾扑腾乱跳了起来。
「我是笑你……」抚着心口,红英枕着臂趴在桌上看着无慎,「你真是,跟小时候一样耶。」
「好像刚刚有人才说过本王跟小时候一点也不一样吧。」元慎很想生气,可不知为什麽却没有了生气的情绪。
「那是因为你长大了啊。」红英依旧趴在桌上,目光变得有些朦胧。「人一长大,许多事情就会变化。面对的事情不同了,面对的人不同的,就连自己的想法也变得不同了。人生还真是奇怪。明明规划好的事情,却偏偏不肯顺着你的意思去走。枉费我们花了那麽多的气力,那麽多的心思。」
元慎沉默着,没有说话。
「元慎……」看着他,红英轻声地问,「说实话,你是不是现在还在恨着我?」
元惧偏过头,不去看红英。闷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不恨,但,讨厌!」
「为什麽?」清亮的眸子黯淡下去,虽然答案早就知晓,但亲耳听到他说出来,打击还是会很大。
「明知故问!」元慎恨恨地盯着他,「从你把宛如送进宫的那天起,你就知道我不可能不讨厌你。」
讨厌,却不恨。这是为什麽?连元慎自己也不明白。
「所以我说,感情是勉强不来的。」英多罗红英发出长长的叹息。「我跟你解释了那麽多遍,为什麽你还是看不开。明知道宛如心有所属,却一直不肯放弃。」
「但你和宛如却始终不肯告诉我她的所属究竟是谁。连对手是谁是什麽样都不知道就败下阵来,这叫我如何甘心。」元慎一拍桌子,松木的圆桌上落下一个淡淡的掌痕。
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不经意留下的痕迹,英多罗红英直起身,单手托着腮悠悠地说道:「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知道了以後更不甘心,更加不肯松手。」
「不管是谁,只要你别告诉我宛如喜欢的是我的皇兄。」
「当然不会是他。」红英轻敲着桌子,「宛如爱的人地位不如你显赫、相貌不如你英武。做的工作平素不能见人,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
「既然这样,宛如为什麽选他而不选我?」元慎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咄咄看着红英。
「只因为,宛如爱他。」红英抬起眼,直视着元慎,一脸坦然。「而他,比你更爱宛如。」
「不可能!」
「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宁愿深埋自己的爱意,躲在暗处保护她,守护她。无论宛如如何表白,他都无法正视,明明深爱着,却还在一心一意为宛如寻找着最好的幸福。」红英轻叹了一口气,「他却不知道,这种自以为是的爱让宛如有多麽痛苦。既然他想看到宛如寻到相配的夫婿,我也只能请元朗帮忙,把宛如送进宫里去,再找机会消除障碍,让他们两个人最终可以走到一起。」
「那这麽说,宛如跟皇兄只是名义夫妻?那我也还有希望?」达密哲元慎的双眸发亮,声音也因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
「我说了那麽多是白说吗?」英多罗红英有些生气,拍着桌子也站了起来,「我之所以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英多罗宛如已经有了命定的爱人,如果你要横加拦阻,我绝对不会坐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只管来试就好了。」
达密哲元慎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双拳紧紧握着。
「我知道,自然知道。」胸中如燃起了一团烈火,烧得他又痛又热,「我就说,你怎麽会那麽有心,把宛如送进宫中去夺你的专宠。」
红英的脸色一变。
「你跟皇兄淫乱宫闱,是不是将来想撺掇他立个男後出来?」达密哲元慎冷笑了一声,「我也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入主东宫,让我们达密哲一族蒙羞。」
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红英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
正要说些什麽,夜风中突然传来几声不寻常的闷响。
「什麽人?」掌风挥出,已灭了桌上的巨烛,二人一左一右贴在了窗边,互视一眼後双双伸指,弹灭了床边燃着的烛火。刹时,房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没有听错,那是数听轻喝,几声金属撞击再加上利器刺入骨肉的声音。黑暗中,只能看见同伴清亮的眸子,看不到脸上愤怒和懊恼的神情。
沉睡中的侍从们已经没了气息,值夜的护卫只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并非他们未尽职守。踩踏着脆弱瓦片的轻微脚步声在头顶响起,要应对十几个顶尖的高手,岂是一两个护卫可以做到的?指甲陷入肉中,元慎心疼着他的随身护卫的同时,胸口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不要轻举妄动。」冰冷而纤长的手指划过他的掌心,黑夜里,他看见红英那一双沉静深远的清眸。「敌众我寡,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