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嫂嫂,我们就先走了哈。”
人喝醉了瘫/软得很,靖岳稍显吃力,村长夫人不放心,“你不得行,我喊人送你嘛,晚上你找不到头。”
靖岳换了个姿势,“没事,我得行,我来了好几回了。”
“得行不,不得行我喊人送你嘛,我找隔壁莽娃儿。”
“我得行,我得行,村长嫂嫂你照顾好村长。”
靖岳和村长夫人打商量,靖岳坚持村长夫人便没再坚持,回头一看自家村长也半斤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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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锌醉了,又兴奋得有些不不着边际,弄他回洞里费了不老少劲。
“靖岳,靖岳,靖岳”
他呢喃他的名字,像一条脱轨的列车,没有终点。
靖岳应,再多时也没余力再应,不得法。他记忆里的管锌不烟不酒,方才却跟村里人喝得可得劲儿,不着四六,脚都没洗就嚷着要上床睡觉。这一年半管锌经历也什么靖岳不得而知,想来也不比自己少,靖岳想去洗把脸,管锌都拉着,梦里梦外都是,不给人走,靖岳索性陪着躺一边儿。
“管锌,这几百天来,你也会时常这样喊我的名字吗?”
萧瑟离索是管锌身体的经年痕迹,连面庞也未能幸免,染上稀疏的酸涩,似浓似淡又苦又甘,魖黑的深沉里靖岳轻抚,自我怀疑地想--我是不是也成不了他的最终解?
心梗。 闷得慌,只觉得氧气不够,跟高原反应似的。睡不着,见眼前人想过往事。
“and i love you, always have, always will”
醉酒的关系管锌语焉不详,靖岳凑近了听,那句话是他们分开前的最后表白。
也可笑,那时候前一步信誓旦旦后一步便不肯坦然,靖岳恨他,恨他思想深刻而行为马虎。
后来的一年半是靖岳最累但却更坦然的日子,桎梏和欣然骈臻,它们各安其份,也许是年纪增长了三观伦理化,到最后还是发现爱得多,也没有想过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彼时为了记忆不发霉不腐烂,他为这段离别找补,用他非专业的经济学角度去辩证专业的经济学理论--边际效益递减规则。
运用到情感实验,是不是当一方优先付出且不断付出的时候,另一方感受到爱并回馈,而付出方就会感到值得继而追加更多的付出,此时 双方都是既得利益者。再继而追加付出后,另一方可能会因为一些特定的原因回馈的少了,而付出方认为这不再值得,此时,双方付出值和回馈值已经开始递减,当减少到最初状态,甚至低于原始状态时,已经是最大值,那么是不是可以看作这是彼此之间爱的最大值?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这个“值”还够承担坚持下去的消耗值吗?
说白了,应该分手吗?
说白了,靖岳抽象地选择用这种方式留住没有瑕疵的过往,他回答自己“应该”便轻飘飘地将一切真实发生过的矛盾和幽怨淡化。
到如今,他又擅自改了说法。
靖岳英文很好,一来是小时候容莉告诉他--学语言要从娃娃抓起,二来是那时候兴趣使然又带着点被胁迫的意思。实属如此,语言其实大部分是靠着面部肌肉记忆的,人长大后面部肌肉稳定且有自我保护意识,要纠正它就需要更大强度的练习。靖岳宁肯承认自己过度懒惰,形成的肌肉记忆稳定且富足,他不愿意更大强度的练习了,就贪图享受地守着也觉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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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从十三岁到快二十岁,他们做了好几项决定,决定坦白喜欢,决定坦白家庭,决定坦白创伤应激障碍;又决定后退至分开,决定淡忘至遗忘,决定隔绝于山海;再决定和好如初,决定携手未来,决定终其一生。发现决定并非可以通过任何分析确定一个标准答案,只能得到一个相对应的标准区间,要在这个区间里选答案,所以会犹疑,或者,做了决定会后悔。
他们悔过,所以现在才无比确定,感情这种事,不能走走马观观花,有执子之手长相厮守的野心便要有承应柴米油盐生活琐碎的魄力。
于他们而言,还有无法回避的世俗的目光和家庭的阻力。
但,现在,谁在乎呢?
说得是,现在。
【作者有话说】
献给支教的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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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岳犯乏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他不敢睡得太深,或者是他本也睡得不深,所以管锌微有动静,哪怕很细微,靖岳也醒了透。
“是要吐吗?”
管锌惺忪地摇头,说,“要睡。”
靖岳欲扶管锌起身却被他摁下,蹭上来又睡了过去。靖岳无奈,憨笑两声,甜蜜的举动架不住酒臭的威力,到第二天靖岳都为自己没有弃如此之邋遢的管锌而去而自觉伟大并洋洋得意。
管锌头还是晕的,倒是好好洗了一通,烧水烧得靖岳没好气干脆站一起洗。
管锌呛他,“不是嫌我臭?”
还挺记仇。
“洗了就不嫌了。”
管锌抱他,两个人都光秃秃的,在这深山野林里还真像是原始人了。
靖岳把热水往管锌身上浇,“冷,赶紧洗完还要上课。”
水凉得快,是得抓紧。
靖岳擦身体,语气淡然,本也无责怪之意,好奇多一些,“你怎么抽烟喝酒的?”
他从前不沾这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