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他回拨给蔡徵超,拿电话的手都在哆嗦,“蔡徵超,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靖岳,关于管锌,我不开玩笑。”
那一刻靖岳都来不及去想之前自己对蔡徵超的判断是不是错了--其实管锌对蔡徵超也不单单只是一张面值诱人的钞票而已。
来不及想,是真来不及想,他连假都是已经坐在出租车上才向导师请的,校方安排的宿舍里还有一堆私人物品也算是拜托一起实习的同学帮手打包邮寄回家的。
靖岳的心思都在管锌那儿,他仿佛还能听见蔡徵超的声音,靖岳不想回忆蔡徵超的话,可那些话却一股脑儿冒出来,令他措手不及。
“靖岳,管锌病得很严重。
“靖岳,你上次说错了,不是以为,我的确爱他。
“只是故事总是有但是。
“但是是,他爱你。
“他只爱你。
“靖岳,你,回来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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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锌,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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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里蔡徵超没有描述管锌的现状,只是给了地址告诉靖岳说管锌搬出了实习住的宿舍自己出去租房住--这件事靖岳也是当下才知道,但他已经没有要去责怪或者质问管锌的意思--一个星期都联系不上。联系上的时候已经颓了很久了,门也不开,还是找房东拿的钥匙。
蔡徵超在楼下等到靖岳后无能为力地拍了拍他的肩便离开了。蔡徵超试过,在管锌最最脆弱的时候他也被管锌决绝地推开了。
管锌在等一个人。
回来的那八十五分钟的车程漫长得像酒醉的人急尿又急呕,仿佛酒虫要把他侵蚀掉。靖岳以为,这已经足够令他痛苦和难受,但他还是低估了上天捉弄人的能力。
直到他见到管锌,他才知道,想要替一个人担下所有的折磨是多么的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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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没能回到家,管锌住院了。
容莉着急上火的,她大概是怕了,怕管锌像黎根那样,于是不分昼夜地守着,靖驰牧和容茉怎么劝都没用,容茉让她带管铱也不起作用,她也好似魔怔了那样就一直守着管锌。
到后尾谁也也不劝了,容莉的坚决不容动摇。
因为容莉一句“你们不能两个都不上学”靖岳被赶去学校,尽管他其实压根儿分不出一丝心思来学习。
那个下午的课四点半结束,一下课他便往医院跑。
是没想到会遇到孙天明的。
管锌打着营养针,睡得朦朦胧胧的,容莉还是在一旁守着,右手边的柜子上棉签,水杯,水果,保温杯盛着汤,满满当当。
“我有话想跟你说。”
这是孙天明说的第一句话。
靖岳的眼神在管锌身上没有离开,也没有避开任何人,容莉,孙天明,亦或是隔壁病床的阿姨。在孙天明言语之前,其实靖岳想过,或许他来看望管锌--通过蔡徵超--仅仅是看望。但孙天明开了这个口,用一种亏欠的语气,他知道,可能远不止此。
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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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是蔡栀毓发布,且,找了水军散布的,不只是靖岳,孙天明听到的时候也不敢信。
可事实如此,容不得狡辩。何况狡辩的目的是什么呢。
孙天明的抱歉的话语都还没说完整蔡栀毓已经站在病房门口,她轻轻叩了几下门。
靖岳想留时间给他们自己处理,让他们去住院部外面,孙天明拽上了靖岳,“你应该在的,就算替管锌。”
“其实没必要。”靖岳撤开了被拽着的手臂,“不重要了。”
他是真的觉得不重要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去追究谁的问题又有什么意义?
孙天明欲再拉靖岳来着,手顿在了半空,飘过来的是蔡栀毓出现在这里说的第一句话。
“孙天明,我怀孕了。”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靖岳都觉得自己此刻应该离开,或者是孙天明和蔡栀毓离开,总之,这个当下他们三个人不适合出现在同一空间。平面,立体面都不适合。
但蔡栀毓张开双臂挡在病房的门口,她望向靖岳的眼神有一些抱歉,一些。没错。只是一些。靖岳从她像斜阳一样低下去的神色里读出来的更多的是不甘。
尽管靖岳也不明白她的不甘从何而来,又为何会来。
“别吵到他。”从外面打水回来的容莉抬眼看了看靖岳,错开身子进了病房,“别在这里谈。”
她没有看蔡栀毓和孙天明,许是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境去看向他们,她的修养不容许她放肆粗鄙,但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是内心柔软的姥姥。
这种场面让靖岳也很无助,他作为唯一一个在这个交集里最交的人只得“嗯”一声,随后像是带路似地率先离开病房,孙天明随后,蔡栀毓再随后。
一列各有心思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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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那棵大榕树下,蔡栀毓面对孙天明和靖岳最终崩溃了。
“是,都是我做的。我只是不希望我哥哥那么辛苦地爱一个人我有错吗?”她任凭自己的泪滑落,莫名让靖岳觉得好像她怕抬任何一只手抹掉眼泪都会给孙天明多一分说离开的可乘之机一般,“我有错,我错了还不行吗?”
靖岳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在心里讽刺地笑了下--这认错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