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3)
提步走至小院中央,他眉眼压抑着幽沉阴暗,扬袖一斥:“滚出来。”
院内,凌空乍现一团耀眼的红芒,妩媚的娇笑声清脆响起。
光芒中一名少女遽尔现身,锦缎般漆黑的长发披散于胸前臀后,发鬓戴了只银蛇形花钿,耳际各缀一对泛着奇异光泽的黑曜石耳坠子,细腻纤长的脖颈佩戴着红宝石璎珞,衬得香腮雪肌盈盈动人。
石榴红的鲛纱广袖外衫质地纤透,柔软衣料下是一具玲珑有致的娇躯,上等云锦制成的诃子用金丝线绣着大朵精致艳丽的牡丹,视线顺着衣襟处能窥见一大片白皙雪腻的柔肤及惹人情动的幽壑。
再往下是不足一握的蛮腰,薄纱上镶嵌了一圈黄澄澄的宝石格外亮眼,腰胯之间系着一根兽骨链子,下身的石榴裙以银线绣出层层叠叠的浪花纹,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若隐若现,透出野性惑人的气息。
少女凤目中光华流转,一张芙蓉面娇媚多情,步履摇曳生姿,娇憨地环住了白辛的脖颈,身子严丝合缝贴着他强健的腰身,款摆着腰肢。
“哼,看你刚刚对那小妮子很关心的样子,怎么轮到我这里就板着张臭脸,真叫人家好生心痛呢。”
她嘟嘴抱怨,见男人无甚反应,慢慢仰起一张含笑带情的朱唇玉面,妩媚诱惑的眼波如蚕丝缚茧丝丝缠扣入心,眉宇间自成股风流俏柔之态,指尖轻轻佻佻勾上他的下颚,暧昧地摩挲着,“经久未见,郎君难道就一点也不想人家吗?”这厢又媚眼如丝,抬着柔荑流连在男人坚毅的面孔和颈间,释放出致命的妖媚。
娇嗔软糯的话语,楚楚勾人的眼波,玲珑轻盈的身段,足以令众多儿郎为之疯狂。
“呵——”白辛垂眸轻笑,女儿家周身温香的气息窜进鼻端芳香怡人,大掌忍不住抚上那段纤柔无骨的腰肢,用力扣住往跟前一扯,埋首在她雪白颈窝处,阖目深深嗅闻,鼻端和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耳廓,惹来娇吟串串,掌下细腻温软的肌肤,使他不由低喃出声。
“你是搽了何种香料,竟这般香。”
另一只手钳制住少女精巧的下颌,男人痴迷炙热的目光流连过那副美艳五官,喉结上下滚动,横在她腰间愈箍愈紧的手臂,彰显着强烈的占有欲。
少女内心十分得意,看来自己的媚功是大有长进。
遂,更是巧笑迎合,腰身仿若一潭清风拂皱的池水,又轻又柔。朱唇间呵吐出如兰馨香,纤纤玉指探出轻轻抚上男人滑动的喉结,眼尾晕着娇媚的水意,指尖一点点滑落至男人的锁骨处,状如亲密无间的夫妻一般喁喁私语。
“郎君要真想知晓,大可以亲自来闻一闻猜一猜,若对了有奖励,若输了可是有惩罚。”她轻轻捉住白辛的手,一路牵引着来到她的身前,扣住大掌让他贴伏着自己感受心脏的律动,话语中却满含挑衅之意,“怎么,郎君怕了吗?”
“怕?”白辛勾唇淡笑,潋滟得不可方物,眼瞳里像是升腾起了火焰,清雅的容色中浮现出一丝几近于邪佞的妖娆。
温热的手掌游移至她皙嫩的脖颈,一寸寸下移抚摸,猝尔扯掉了那一袭惹眼的石榴红外衫高高抛起,握住圆润欺雪的肩,俯身逐渐凑近那片殷红勾人的唇瓣。
狭眸荡漾浅浅涟纹,仿佛能让人沉醉着迷……
“啊……咳咳!”
刹那间变故陡生,白辛眼神一变,狠狠掐住那截细嫩修长的脖颈,毫不怜香惜玉,侧耳聆听少女喉咙口发出急促的呼哧呼哧声,眸底染上嗜血狂暴的猩红。
“你可知我生平最厌有人主动献媚?投怀送抱这种风月之事固然美妙,但一般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不是暗藏祸心,便是有所图谋。细数往昔有多少人是折在了色之一字上,美人媚骨温柔乡其实也就是英雄气短葬身地。”
白辛的手掌用力拍了拍那雪滑的脸蛋,神情阴戾冷漠,“还有一点,我这个人做事向来不喜任何人插手涉足,刚才芳漪晕厥当是出自你的手笔罢。”望见她惊惧求饶的眼神,掐住脖颈的手又再紧了一紧,鄙夷嗤笑:“魅姬啊,你的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多了,该不会是在质疑我做事的方法,想取而代之?”
“不,属下绝不敢质疑您做事的方法,绝不敢有任何、任何非分之想……”魅姬艰难摇头,声音嘶哑难听,整个人像一尾脱水的鱼儿徒劳挣扎着,面色白中带青,嘴唇哆嗦,双手用力握住掐紧自己脖颈的手臂。
在她眼里白辛嘴角的笑意残忍至极,他随时可以不留情面地扼死自己。
即便主人知晓,亦不会因此怪责,错就错在自己不该对他献媚,妄图获取更多的阳气,才惹他动了杀念。
“求求您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了。”魅姬卑微痛苦的哀求断断续续,手臂渐渐无力滑落至体侧,眼底漫涌上对死亡无边无际的恐惧。
白辛居高临下,似蔑视又似欣赏手中猎物濒临窒息将死的狼狈模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充盈内心。
他勾着唇猝不及防地松开手,像丢弃杂物似的把人随意扔到地上,从袖中取出方洁白的帕子,皱眉擦拭着双手,浑似沾染了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重重跌在地面的魅姬得以喘息生还的机会,不由大口喘粗气,或许是太过用力的缘故导致岔气,一个劲儿咳嗽着,仿佛要把肝胆俱咳出来。
汗水黏于颊侧显得狼狈不堪,白皙颈间残留的青紫掐痕触目惊心,她虚弱地撑起身体捡回外衫,骤然发现被地面砺石蹭出两道细长血痕的胳膊。
她小心翼翼地捂住,微微扬首,含恨的眼神钉上白辛,牙根紧咬,死死地抿紧唇瓣,怒气从妖艳面容上转瞬即逝。
“魅姬,你且给我听清楚,这里的事不准你来插手一丝一毫,你只需将你手里的那摊事管理好便可。假如再让我发现你私底下搞出什么小动作,就莫怪我清理门户。”
魅姬不甘地咬了咬唇,眸底闪过刻骨的恨意,“屋内那两个人……”
扬手把捻着的白帕子一抛,白辛指尖轻弹,一缕幽暗冥火迅速熊熊燃烧吞噬了帕子,晦暗的火光映照着他侧脸的轮廓,显得愈发阴鸷冷峻,眉目间邪佞之色更重。
“哦,差点忘记。没我的允许,你若胆敢伤了那两人分毫,我想浮屠岭的万蛇窟中该多出一具被万蛇蚕食后的美人骸,想想被自己的同类一口口撕咬蚕食的滋味应当不好受罢。”
那二人是他相中的猎物,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干涉觊觎,倘使有人敢触及便只有一个死字。
“你!”魅姬不寒而栗,有怒不敢言,惨白着张俏脸,壮着胆子提醒他:“期望您能尽快下手,好给主人一个满意的交代。”话音甫落,忙不迭变成一道红芒迅速远遁。
低低的耻笑声回荡于山谷间,整座寻谷瞬时高筑坚固结界。
湛蓝的苍穹之上,忽然飞来一大群黑鸟盘旋啾鸣,一双双豆大的眼睛里满是猩红,它们企图振翅俯冲,以尖利的鸟喙利爪撕开结界。
然而多次尝试未果,纷纷敛翅降身栖于低矮草丛中,垂着小脑袋和同伴互相梳理羽毛。
当白辛拂袖迈入里屋的时候,早前布置下的禁制便已自动撤除,他捧着早已冷却的山蜜草茶,静静坐于榻畔,凝目观着茶水中映出的面孔,忽而一笑。
慢慢挪开视线,注视着榻上那张苍白羸弱的脸庞,倏尔间微微拧了眉。
一滴泪珠,自芳漪眼角沁出蜿蜒漫开条水痕。
她为何会流泪?
为其揩拭泛着咸涩味的泪珠,白辛心底竟升起股前所未有的好奇,驱使他去窥探一个人深埋的记忆。
瞳孔异芒闪烁,他阖目捻指催动术法,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