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2 / 2)
意。
景昶同她又是什么关系……
一眼看穿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灵越主动握上启珩举箸的手腕,送往自己的唇边,两瓣香唇翕张轻松衔取馔肴入口,慢慢咀嚼,“嗯,味道不错。”语罢,同样举箸夹了菜喂给启珩。
她主动做出亲密举止,启珩略微意外,心底暗藏的郁气随着此举消散泰半,微一挑眉,眉梢眼角泄出几分温软的笑模样,张口吃下,末了不忘朝看向这边的景昶客气寒暄:“景兄今夜颇为劳累,也赶快用些馔肴填一填肚子驱驱寒气,暖一暖身心。”
最后几个字音咬得格外重,生怕对方听不见似的。
“多谢二王子关怀。”景昶不冷不热地回道。
启珩彬彬有礼地颔首。
灵越看在眼中,觉得道貌岸然的虚伪更贴合他,不禁低声问:“有意思吗。”
“为夫肚量狭小,容不得人,娘子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启珩的桃花眼溢满笑意,皓齿外露,着实晃得灵越眼花。
一众人暗地窥视着二王子夫妇亲密无间的举止,或多或少有些赧然。
大王子妃贺氏笑盈盈地看向乌奕,自然而然的伸手挽上他的胳膊,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二弟和弟妹的感情真好,简直要羡煞旁人。”她轻声细语,眼眸泛着一泓明光,拥有足能鉴证人心的通透,“其实夫妇之间便是应该如此相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能因为旁些玩意儿而影响了我们的生活,导致琴瑟不调,平白叫人看去了笑话。”
闻言,乌奕轻轻攥住了贺氏的柔荑,满脸的温柔似乎具有令人迷醉的功效,“吾妻之喜恶亦是吾之喜恶,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对呀。”
贺氏弯着嘴角朝他笑了下,俨然是心照不宣。
约莫谁都不曾料想到一场夜宴,竟会成为诸方势力的角斗场,共同深陷在波谲云诡之中,输赢难以估量。
流逝的时间委实消磨人心,将将度过一个时辰大部分人便已经甚是难熬,正在坐立难安之际,奉令搜查韩衍公府的四位臣工回来了。
他们人手捧着一只托盘,有眼尖的一下就看出来上面搁着的是信笺,再打量苏常侍天青色的袍角沾染了一蓬刺目的血渍,霎时心中有了衡量。
崇敬韩衍公的文官们预感了事情的不妙,神情骤然间变得凝重。
庭谏大夫率先上前,宫人捧过托盘呈递给利昭,“禀告王上,臣等逐一搜查了韩衍公府及宫学的每个角落。最终在死士吐露的地点发现了韩衍公方准命令死士刺杀二王子的亲笔信笺,还于竹苑的地宫内发现了五名死士和十余个少女,经过询问得知那些少女是韩衍公抓来……”话音顿了顿,像是说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方。
“韩衍公抓来那些少女的目的是采阴补阳。”
想到可怜的少女们遭受到非人折磨,狄将军义愤填膺地夺来庭谏大夫的话茬儿,气得连骂了好几声,“呸,那老匹夫真是不要脸,枉他担了圣贤之名,做出这等败德之事。”
诸臣工眼看着一桩桩确凿罪证呈给了王上,哪怕是受过韩衍公恩德的人也不敢出言求情。
娄郎将道:“不光如此,臣另查出韩衍公同奚部大将呼舍律来往的信笺,韩衍公以执掌宫学之便向呼舍律透露了许多我国的重要情报,请王上过目!”
堂堂渤海国大儒桃李满天下竟做下通敌卖国恶行,何其滑稽,何其讽刺。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韩衍公方准自知无力回天,遂撞柱自戕,当场身亡,方氏阖族已全部入狱等候王上发落。”
苏常侍一语落下,激起了不少人的唏嘘,一代大儒受尽文人学子的崇敬,没想到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尽了腌臜事,更是有通敌卖国之实,身后将会背负无休止的骂名。
“糊涂啊!糊涂啊!”利昭摇首,全然是痛惜不已的模样。
“臣请王上依律严惩方氏!”
臣工纷纷叫嚷着治罪不忠不义的方氏,再无半点之前的维护敬仰。
通敌乃是重罪,祸延九族,无一幸免。
处置了方氏,利昭又将方准生前收入门中的弟子斩杀的斩杀,贬谪的贬谪,流放的流放,朝中一下子倒下了不少臣工,一时人人自危。
今夜注定成了一个不眠夜,月华流淌,万籁俱寂,簌簌细雪飘摇坠落,将上京渲染成素白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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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火炽
从王宫回到王府的启珩同灵越毫无困意, 二人对坐在摆着馔肴美酒的案前,启珩垂眼看着杯中酒倒映出自己衔着笑容的微醺脸庞,眼中流露出快慰之色。
灵越单手支颐, 睨了睨他。
“夜宴上你演得这一出一石二鸟的好戏,当真是功不可没。”
“首先, 替你那表面大方实则狭隘好妒的父王除去了他做梦都想杀掉的韩衍公, 此后再也不会有文人学子时刻将他挂在嘴边, 去惹你父王生气。”
“其次呢,你早知贺晟祯私下勾结韩衍公, 却一直按兵不动,目的也就是为了今朝。抛出韩衍公这个鱼饵, 再利用利昭的疑心, 暗中把所有矛头引向乌奕,将长子勾结臣工不断扩张己身势力, 已有逼近王位之嫌的证据露出来。”
“对于嗜权如命的利昭来讲不啻谋逆之举,又岂会任由长子一味做大, 借着韩衍公一案利昭会着手处置乌奕所豢养的那些狗,还会释出部分好处给屡遭刺杀受尽苦楚的你,用来压制乌奕, 也算是弥补之前对你的打压……”
“但别高兴得太早了,此番乌奕与贺晟祯吃了亏, 终究会向你讨回来的,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场,你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