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慢了半拍,燕堇后知后觉轻咳出声。
气急败坏的温亦凡转过头,发现他和姜明曦,视线在二人脸上过了一圈才扔掉手里的人:“温亦凡见过太子,太子妃。”
燕堇略微颔首,余光发现自己身边装乌龟的小太子妃正冲着对方笑,这个举动让他又不禁多看了温亦凡两眼,再回头看看自家太子妃。
说来,容家那位三表兄脸上也有道疤,莫非……她就喜欢破了相的!
温亦凡见完礼,着急妹妹,转身在琥珀的带领下去往内室。
远远看见靠在榻上面色惨白的妹妹,温亦凡顾不得其他快步上前,瞧她不过短短几个月未见变成这样,只恨方才没将徐济青掐死。
温婼原本还能忍住,一看到哥哥眼泪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妹妹别怕,哥既然来了,谁都不能再欺负你。”温亦凡怜惜地揩去她脸上的泪珠,早在进门前就听到有关“和离”的事。
如今徐济青敢这样对待妹妹,那这个国公府不待也罢。
温亦凡:“你若真想和离,哥豁出一切都帮你,若只是气话,哥也……”
“哥哥,我想回家。”
温婼的声音不算小,外面的人也都听见了。
安国公夫人顿时拉长老脸,提着一口气就要出声,突然撞上太子瞥来的目光,心头不知怎的直打颤,想说的话也都被噎了回去。
温亦凡二话不说,叫翠桃找来披风给妹妹裹上,抱着人出去,走到徐济青身旁,不等人上前撂下一计眼刀:“既然世子与家妹性格不合,难以维系夫妻关系,那便请世子早早备上一封和离书吧。”
徐济青自从听到老大夫的话后就在后悔,一眼不错地盯着他怀里的人,不死心:“婼婼……”
温亦凡:“如果世子不写,康安伯府也不介意写了送来。”
说完径自抱着人大步离去。
当事人走了,姜明曦也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谁知这时,被夫人不要了的徐济青转眼将这个仇记到她身上:“太子妃现在可开心了?”
姜明曦:……
真搞笑,这话说得好像是她搅和他们散似的。
燕堇暗暗挑眉,杀人诛心:“世子妃那碗红花可不是太子妃灌的,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怎么还怪到别人头上来了?安国公平时就是这样教育世子的么?待孤回宫好好问问他。”
任由国公夫人在身后急急喊着“殿下”,燕堇置若罔闻。
出了门,康安伯府的马车还未离去,温亦凡将妹妹送上车转身拜谢二人:“今日真是多亏殿下和太子妃了,改日必亲自登门道谢。”
温婼掀开帷裳,亦对着他们颔首致谢,姜明曦走到车旁,忙伸出手与她相握:“今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来,我大概也只能任由那些人将脏水泼到头上。”
姜明曦顿时红了眼眶,冲她摇头:“不该谢我,该谢你自己,和翠桃。”
翠桃冒着私闯宫闱的大罪,忠心护主,她自己也很勇敢地踏出那一步,而不是像之前见到的那样,一味忍,一味觉得是自己不好。
姜明曦有些说不上来,但她确信从安国公府出来的温婼,必定是之前那个明媚张扬的温大小姐。
她这样一说,温婼笑着哭了,无意间抬眸看到远处站着的人稍稍愣了一下。
姜明曦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就见邵景烁正靠在安国公府门外。
四目相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低头走远。
温婼分外疑惑:“那是谁?看着有点眼熟,你认识的人?”
想起邵景烁在明月酒楼里的反应,姜明曦更加确信内心的猜测,笑着收回目光:“你大概忘了,那是邵景烁,刚从安原回来。”
“邵景烁!”显然温婼也没想到那位黑皮肤的少年竟会是邵家二公子,但也只是惊讶了一瞬,而后喃喃:“他来做什么?听到消息特地跑来看我笑话?”
姜明曦可是再清楚不过这两人三年前开始就不对盘,温婼这么想无可厚非,但邵景烁肯定不是来看她笑话的,赶紧摆手替他解释:“他上午和太子在练武场,可能是以为出了什么事跟过来看看。”
温婼此刻的注意力并不在三年未见就跟换了个人的邵景烁身上,姜明曦随便找个理由也就搪塞过去了,只有些担心她,没有准允冒然出宫,回宫后必定要受罚了。
姜明曦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没事,先回去安心养好身子。”
温婼划了眼马头方向,发现太子虽在跟哥哥说话,一双眼睛却都放在她身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絮叨两句,康安伯府的马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安国公府门前。
东宫的马车转头回宫,信心满满说自己没事的姜明曦,上车后就低下了头:“我错了。”
燕堇:“哪儿错了。”
姜明曦想了想,声音细如蚊蝇:“不该在宫内……快马驾车。”
她承认违反了宫规,却不认为闯入安国公府是错的。
燕堇继续冷着脸:“回宫后,跟我去向父皇请罪。”
姜明曦低落地垂着头点两下,眼前突然灵光一闪,如果皇上因此事震怒,要废了她这个太子妃,是不是也算达成目的了?
但是被废的太子妃,以后就不能再嫁人了吧!
燕堇:“就按照刚才的说,剩下的孤给你担着。”
姜明曦冷不丁抬起头,连眨数下眼:“你……给我担着?不不不,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一人承担。”
话落,一巴掌能将徐济青扇倒的手突然伸过来,吓得她赶紧往后退,可马车就这么大,再退又能退哪儿去。
姜明曦双手撑在身后,害怕地闭上眼,怎料那只算不上好看的手只是落在鼻尖,轻轻剐蹭了一下。
燕堇瞧她反应这么大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笑了:“怕孤打你?孤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么?”
笑声传到耳畔,姜明曦小心翼翼睁开眼,下一秒,剐蹭鼻尖的手滑到她腰间,臂膀微一用力将人带到怀里。
姜明曦的手轻轻摁压在他胸口,清楚地感受到胸口处传来震颤。
燕堇将下巴搭在她额上,笑完轻叹:“我们是夫妻,既是夫妻就该共患难啊。”
姜明曦抿抿唇:“不是有句老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嘛。”
燕堇:“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歪理?同一片林子那么多鸟,若真有难也该是听从鸟群的引导,单独飞往另一个方向的,都是笨鸟。”
姜明曦被他掐了把腰,撇开头小声嘀咕:“你才笨。”
不过今日之事也算借了他的光,姜明曦大方地不去计较他的话,别别扭扭转过头。
刚想张嘴,燕堇突然抢话:“是不是又想说谢谢?孤说过,夫妻之间莫说这个字,记不住……得罚。”
燕堇所谓的惩罚,就是用嘴堵得她说不了话。
不过这次没闹得太过分,进宫后便带着她去给父皇请罪。
早在姜明曦驾马出宫后,惠文帝就从皇后那边得到消息,后来又听闻太子去抓了,才一直忍着没发怒,结果小夫妻俩回来就跪在了御书房外。
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派德喜出去一打听,“太子妃私闯安国公府”、“太子妃不敬安国公夫人”、“太子妃当众掌掴安国公世子”……
惠文帝险些气晕过去。
揉着太阳穴发愁:“德喜啊,姜源家的丫头原来是这性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