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苏安看着联系人的红点纠结了一阵,眼一睁一闭,咬牙通过了宋疍申请的请求。
两分钟后,苏安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忐忑地低头一看,发现是宋疍发过来的消息,同他打了个招呼,说是一个节目嘉宾,提前熟悉熟悉。
聊到最后,宋疍极其自然地弹来了两条消息。
宋疍:_
宋疍:顺便问一问,你们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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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宋疍摁下手机锁屏键,膝盖上盖着毯子,转头对车后座的青年道:“他们已经到了域山那边,离节目组给的地址还有四个多小时的车程。”
车后座的青年仰躺在座椅上,抱着手,长腿搁直,黑色的眼罩压在高挺的鼻梁,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得很高,抵住线体凌厉的下颚,没说话。
宋疍慢悠悠道:“之前节目组千请万请请不来,如今倒是请来了,结果节目也不上,你猜林导他们知道后得气成什么样?”
青年没说话,只是翻了身,找了本书,盖住了脸,有些阴郁,显然是不想说话的样子。
宋疍:“我是欠了节目组林导的人情,才会来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待上好几天荒野求生,这几天还下雨,估计要吃不少苦头。你倒好,自己收拾东西就跑过来跟我一起挖野菜。”
他戏谑道:“得了,还好黎暨他们不知道。”
“要不然以后你还被他们叫那什么哥来着,哦,记起来了。”
“——野菜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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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
《就现在,出发吧!》综艺嘉宾陆陆续续抵达阳安村。
苏安一行人到得早,在陆陆续续的嘉宾里,幽采见了几个熟人,都是在剧组里结识的人。章年眼尖,瞧见了他,还挑了挑眉,冲他笑了一下,朝他打了个招呼。
因为下着雨,天气不好,后面的人来得有些慢。
宋疍一行人抵达的时候,大部分嘉宾都已经到了。整个节目组对宋疍很重视,林导亲自撑着伞去接人,他同宋疍明显是旧相识,一路上有说有笑。
三十多岁的宋疍模样生得俊秀,穿着休闲,身后跟着几个拉着行李箱的助理,几个嘉宾也忙迎上去,同宋疍打着招呼。
宋疍笑着点头,轮到苏安时,稍稍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苏安身后,才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让苏安不用同他那么客气。
苏安有些受宠若惊。
全部嘉宾到齐陆续地将行李搬进了节目组安排的农舍,幽采轻轻松松地就将车上的行李搬进农舍,速度快得还去给章年的助理搭了把手。
幽采打把手完,看到苏安口中的双料影帝抱着手,站在苏安一旁,似乎笑着同苏安搭着话。
他听到宋疍同苏安道:“小苏,你助理力气挺大的啊。”
苏安道:“啊,是,他一直力气都挺大的,工作也很认真。”
幽采低头拍了拍冲锋衣上的水渍,紧接着听到宋疍带着笑意道:“哦,这样。”
“我有个助理工作也挺认真的,就那边那个,叫小裴。”
不远处,穿着跟幽采同款黑色冲锋衣的青年带着鸭舌帽和口罩,五官遮得严严实实,背着黑色的登山包,单手插着兜,另一手拎着盆小盆栽。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穿着黑色冲锋衣的青年面无表情偏头,望向幽采这边。
幽采动作一滞。
下一秒,他听到宋疍语气很戏谑道:“造孽哦,我那个助理可怜,听说老婆连孩子都不要了,把四个孩子丢给他。”
“就早上出门的,招呼也不打一声,把卡里的钱全给了我助理就要一走了之,跟丢破烂一样丢在家。”
“他现在一个人又带孩子又上班,两个小时要给孩子喂一次饭,带着孩子上班生怕磕着碰着孩子。”
“不过他孩子也听话,跟着他爸爸来山里挖野菜,不哭也不闹,吃完饭就睡觉,”
苏安唏嘘道:“啊,单身奶爸啊。”
宋疍笑眯眯:“可不是,听说那四个孩子听到另一个家长走后哭得撕心裂肺,在家闹得天翻地覆,他没办法,才带着孩子上班去找孩子他妈。”
苏安继续唏嘘道:“也难怪,孩子小离开父母哭闹也正常,宋哥你助理看着挺年轻的,没想到有了四个孩子。”
宋疍更加戏谑地望向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幽采,问幽采怎么看这件事。
四个孩子的半个爹幽采:“……”
看到宋疍问幽采对抛妻弃子留下四个孩子这件事怎么看,苏安认真道:“宋哥,你要是问别人我不敢说什么,但是你要是问我助理,那他肯定是看不惯这种事。”
苏安:“下雨天外面的花花草草没收进来,他淋着雨都要去把那些花花草草给搬进来,更何况是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而且他才上班三个月,就能拿出两个月工资全给他对象买领带,那领带可贵了,他一下子买了两条。”
幽采弱弱地小声道:“哥,别说了……”
苏安停不下来。
他就跟微博上那些妈粉一样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语气骄傲地给宋疍看那两条领带的图片,说幽采为人实诚,是他身边干得最好的助理。
宋疍佯装惊叹,转头对着幽采叹息问道:“那小苏你助理肯定不会干出那种留下四个嗷嗷待哺孩子的事情吧?”
幽采:“……”
他还没回答,苏安就自豪地回答:“那是自然——”
大型霸王花嗓音嘹亮,自豪道:“方圆十里都找不出比我助理更好的人!”
宋疍微微一笑:“这样啊,真巧。方圆十里也找不出比我助理更能挖野菜的人。”
幽采:“……”
他装作听不懂,心虚低头,用鞋尖踩着地面的水洼,将水洼踩得噼噼啪啪响,很像学生时代没带校牌被老师发现然后抓包的学生,老实巴交头也不敢抬小声道:“也不一定就是丢下四个孩子……”
他努力地弱弱解释道:“可能因为有什么事,不得不离开一阵子……”
在两人的目光下,幽采弱弱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跟蚊子一样几乎听不见:“说不定明年春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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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一看见他,要得使劲哭才能把他的心给哭软。”
“哭得越大声越好,不流眼泪没关系,但是声音一定要大声,哭得一定要凄惨,要把自己想象成地里的小白菜,两三岁就没了爹娘的那种。”
“这时候不哭,等到了他走了,明年春天给你们带个后爹回来,后爹再带他的几个小崽回来。到时候水不给你们浇,太阳不给你们晒,让你们四个挤在一个烂花盆,到时候想哭都没地方哭了。”
农舍里,裴曜将四盆小盆栽一字排开,低头拆了一袋营养液,挨个灌了灌,念叨道:“吃饱点,到时候有力气才能哭得大声点……”
“哭的时候别用嗓子哭,把胸腔那口气提上去哭,这样能哭不伤嗓子。”
裴曜从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对着几盆盆栽传授如何不伤嗓子的技巧,恨不得将毕生所学传授给这几盆盆栽,生怕这几盆小盆栽到时候碰见了幽采当哑巴。
宋疍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幅神叨叨的场景。
他咳了一声,看到金发青年扭头,面色自若地看着他,完全被发现同盆栽说话的窘迫,反而皱着眉问他:“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他刚才一直低头,踩着地上的水,看起来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