燔祭潢昏(6 / 19)
丝惊喜的犹疑来。她近乎欣悦地许了他忐忑的请求,先是试探地轻点,然后是若即若离地抚摸,最后用灵巧的手指,湿润的唇舌,和灼热的性器,将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遍,细致透彻如同面前的是自她出生以来所触碰到的第二个生灵。情热的酥麻闪电般从尾骨窜起,尹亚轻咳一声,以掩饰骤然沙哑的嗓音。
“助手说病人送了葡萄。”神力载着水流,在篮中绕了一圈。他捻起颗洗净的葡萄,轻轻按在女孩的嘴唇上滚动,将那苍白的唇瓣染上丝水色,“你是想先吃葡萄,还是先吃…嗷!”佐伊咬住他的手,将葡萄卷入口腔。尹亚做作地痛喊出声,在破碎果肉喷出的汁液飞溅到皮肤上时又心猿意马起来。女孩珠贝般的白牙轻碾着他颤抖的手指,听他大呼小叫,轻笑一声,舌尖画着圈轻柔地舔舐上指节的交界处。神子被她肏了两月有余,敏感点彼此都心知肚明,因而这微小的挑逗就让他的身体自发有了生理反应。她变本加厉,咬住一小块皮肉吮吸,如猫崽含住饲者的手指,以充母亲产奶的乳头。
再次相遇后不久,神子就爬上了她的床。这是教导者严加禁止的堕落。但自从尝过情爱的甘美,两人就一发不可收拾。她也说不清将他们粘连的是什么。也许是因为身陷肉欲的泥泞沼泽,所以她裹足不前,甘愿与同样被困的神抵死缠绵彼此镶嵌;亦或是血脉,禁忌,欲望被长久禁锢后的叛逆,孤独,迷茫,向过去咆哮以打碎被塑造的自己。但她知道不止这些。她会亲吻他狂乱的喘息,在释放的一刻彼此相拥全身震颤,任由他紧勒住自己仿佛要将她镌刻在身体里,射在他痉挛的湿热内部时她心中也会翻涌着微妙的热意:满足,成就感,细碎的安心与幸福。这不仅仅是意乱情迷。
“佐伊,佐伊…”神子被她舔弄得心痒难耐,俯身嗅她带着椰奶和无花果叶香的细软发丝,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后颈上。“让我亲你…”女孩缩缩脖子。暧昧的呢喃如初熟的麦浪,裹挟着阳光与热风席卷而来,时起时歇,让她也不禁心旌摇曳。
女孩这才止了戏弄的心思。“不行。”她松开牙齿,吃吃笑着,躲过神子作乱的唇,身体下滑,半躺在他的大腿和扶手间。“你的母亲今晚要来接我。”尹亚翻了个白眼,脸都皱在一起。与女孩“幽会”的不只是他,大地之母借教导的名义,夜里常带她出去。他起初还试图同自己的母亲抢夺,但发觉女孩逐渐敞开心扉,笑容转暖如冰雪消融,也就松了手。他复揪下颗葡萄撕开表皮,拇指蹭过食指上整齐的牙印,手指猛然捏紧,紫莹的果实骤地迸裂。但他仍然很不爽就是了。
“啊——”脸颊被捏住,他下意识张开嘴,一颗圆粒便滑进口腔。尹亚吞咽口唾沫,不去想平常含住的会是什么,低头看她。女孩捏根手术用的洁净探针,一划一挤,果肉就滚落而出,快且完整。
“你好厉害。”他逮住再次伸来的手,在手背上烙下一个吻。“你什么都会。”
佐伊被黏糊得直甩手指,“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很快就能学会。小时候我父…”
她骤然沉默,嘴唇闭紧将尾音夹断。这是尹亚第一次听她提及父亲这个词。他将女孩搅到怀抱里晃动,推摇篮一般,“嗯…除了我的嘴,你想不想把葡萄塞进别的地方?”
“噫。”女孩苍白的脸晕上突兀的粉红,“不能浪费食物。”
“我亲爱的,我是指我的手里。”
“……”
两人笑闹一阵,直至夜幕低垂,木星逆行,铿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神子撇撇嘴,如被抢走嘴边的骨头。“对了。”他抖落出件蓝紫色的半透明精织亚麻长衫,布料上用金线刺绣着几何形的图案,别有各色宝石镶嵌的黄金胸针,因用橄榄油处理过,闪着润泽的暗光。“晚上外面凉。”墙体洞开,大地之母驾着二轮带篷马车而来,裙裾随猎猎晚风飞舞。她勒住缰绳,饶有兴味地看神子缠着女孩撒娇,如一只在主人脚边转圈的小猎犬。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讨要到一个吻,虽然是在额头上。
“改日再见,尹亚。”女孩拉住女神的手,跨上马车,将长衫扯直后坐下,避免压皱布料。这是惯例。神子从没被允许在她的床上过夜。
女神挥动长柄的马鞭。马打了个响鼻,小跑一阵,随即在天空中疾奔。风扬起两人的发。
她们的夜驰开始了。
黄昏已经逝去,夜慢慢地亮起来。一钩新月冉冉升起。在疏枝的后面,荧荧闪烁着几点寒星。佐伊托腮,望着远方的景色出神。湖泊如镜,反射晦暗的月光。她看见山川,平原,松树的末梢。马蹄踏着澄澈的夜色,步调落下时是寂静无声的。但风吹动松针沙沙作响,同不知何处传来的细碎摩擦混杂在一起。或许是星屑落下的声音。夜渐深,狗已经不再叫了。森林里间而有几声秧鸡的咕噜和鹌鹑的高鸣。纵使已经乘着女神的马车周游过几遍,每次她还是会因这梦般的夜晚沉浸在心灵的震颤中。夜晚与夜晚之间是多么的不一样啊!在她人生前十几年,每逢失眠,她就对着床边那缕苍白的月光幻想她从未有机会细看的景象。但自从偷跑出去过一次后,天窗被关上,连月光也不再有。夜晚便只是黑色的夜晚。
“在发呆?”女神探出食指,在她眼前晃晃,莹玉般的面颊上微漾起酒窝。
“我只是在想…这像是我最狂热的梦境。”
“你认为这是梦么?”
“如果是的话,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少女望向女神的眼睛,双眸里烛火摇曳,灿烈又容易熄灭。“神会做梦么?”
女神愣怔,如坠梦中。片刻后她才回答,声音悠远如易碎的幻觉。“这取决于你如何界定。大多数神会认为睡眠中的图景是记忆,亦或预言。”
“那我还是更喜欢仅仅作为梦的梦。这样醒了之后,就可以什么也不用再想。”她自然地靠上女神的臂膀,两条纤细的腿在长衫下摇摆晃动,倒像是个孩子。女神搂住她的肩,抖动缰绳,示意马走慢些。“和我讲讲你的故事。”虽然她已经从她父亲那里交换到了相关的记忆,但叠加上女孩的讲述,也许可以还原出一个更完整,全面的视角。
“好吧,毕竟你跟我讲了好多故事。那作为回礼…”
她们一同顺着记忆的水流,溯回善举与罪行共同铸成的源头。第二幕开场,各演员归位。
父亲形象的破碎是从稚鸟发现他说谎时开始的。从这一刻起,他便由守护神降格为了监禁人。但在此之前,他的话语是规范,是绝对律令,是合乎自然的准则。
故事还要从西涅赫塔那次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瘟疫讲起。一位勇士不忍见人民受苦,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祭品,同掌管冥界的大地之母做了交易。
“我可将所有可能导致灾难的天地精华完全收集,凝结成种子,植入你的子宫内。只要你不让这个孩子受伤致死,灾厄就不会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勇士不假思索地同意了。这会是损失最小的方案。但拯救大多数人的背后,有一个小小的纰漏。这个孩子会是灾厄的化身。她将不能触摸凡人,不能同凡人相爱,性交,相伴到老。相比他人的生死存亡,这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于是勇士颔首。交易达成,勇士成了被歌颂的圣人,圣人手上牵着狗绳。狗绳另一端是他诞下的不祥子嗣,被诅咒的天生恶人。
沙漏倒转。
“大人,您怎么回来…大人!”阿洛戈的贴身仆人被夜归的主人吓了一跳。他服侍主人多年,即使在征战中也从未见过阿洛戈这般狼狈的样子。主人上身罩着一件不知从哪来的女式长袍,扣子扯得七零八落,破破烂烂的内衬从缝隙里露了出来。裤子几乎磨损成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