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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不!

不不不!

不可能的,我根本没有签。

我努力地回想,我记得我最后一次见东方冥的时候他是让我签了一份让权的合同。

我当时特别担心,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那份合同我看过很多遍,每一个字都看了,我是确保不会有事才签的。

可是东方冥怎么拿到我的签名的?

我浑身都在发抖,从头到脚心凉透顶。

我要去寒冰界。

我颤颤巍巍地绕过亿梵,亿梵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姑姑你不能去,我们这么着急把你从人间叫回来就是为了让你不要离开天宫。白苏御满门被灭,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你放手!”我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从所未有的冰冷。

亿梵被我吓到了,他抓着我的手慢慢的松开,有些担忧道,“姑姑,如果你实在要去,我让人陪着你去吧?”

“不用了。”我冷冷地说完,一步步朝着天宫离开。

我是怎么去到寒冰界的我也不知道了,只知道我的内心害怕到了极点。

白茫茫的寒冰界到处都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原本雪白的寒冰界一片猩红。

我踏过一片又一片的尸体来到了寒冰界的皇宫。

我见到了白苏御。

他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翩翩公子,他浑身是血的抱着沈南淑的尸体蹲坐在地上,头发凌乱遍体鳞伤,手臂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他一个人杀掉了十几万的天兵和多位高神,他一定累极了。

可他没有倒下,他的旁边插着一把满是鲜血的刀剑,紧紧地抱着沈南淑的尸体没有松开。

我突然怕极了。

我一步步朝他走近,在距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不敢继续往前走,没有勇气靠近他。

他慢慢地抬头看向我,血红的眸子里满是恨意和冷漠,眸光比十二月的大雪还要寒上几分。

这样的眼神冷漠极了。

哪怕是在诛心池里也不曾如此冰冷。

我慌了。

“苏御……”我开口,眼泪却抢先一步落下。

他看了我一眼,低头在沈南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小声道,“母后你等会儿,我一会儿就会回来陪你。”

他松开沈南淑,拔掉身旁的剑,一步步朝我走来……

404 无期徒刑

我的目光盯着他手上的剑,看着他一步步朝我走来,心一阵抽紧,仿佛有一只手掐住我的喉咙让我呼吸困难,内心慌乱得不知所措。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面对他但又不得不面对他。

他走到我的面前停下来,目光冰冷地看着我,慢慢地把一封沾上鲜血的令书举在我的面前,清亮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冷漠:“为什么?你为什么签字?”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没有签!

截止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我死死的盯着上面的签名,动了动嘴唇想说我没有,可是上面的的确确是我的签名,上面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是我亲自写的。

我回答不上来。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解释,整个寒冰界都死光了,我该怎么面对他的质问?

不论我怎么解释,终究是错了。

这满地的鲜红都是天界造成的,我不无辜,天界包括我在内都是真正的罪无可恕。

下一刻,我的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钳住,我被迫抬头与男人对视,他脸上的冷戾让我分外胆寒:“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签字?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我为你死过,为你疯狂过,为你不顾一切过,这都不够?只有灭我满门才能让你内心舒坦?”

几乎是用吼的,他的眼睛已经被血丝布满了,看着我的眼神再无半点感情,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恨意。

我摇了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但我没说话。指尖陷进掌心,我用刺骨的疼强迫自己闭嘴。

我不能说。

我不能说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不能要求他相信我的话。

因为这满地的鲜血,也因为空气中漂浮的亡魂、更因为我不想为难他。

我还能要求他原谅吗?他原谅了我要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两万多条生命?怎么对得起生他养他的父母?他还会快乐吗?还会幸福吗?还会再爱我吗?

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我跟他之间再无半点可能。

更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只要我开口说我无辜,他就会放过我,然后杀了自己。

因为他不会在爱一个杀母仇人,一个灭他全族的人。

我不说话,我不敢说话,我就这么看着他,他手上的力度一直在加大,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把我的下巴捏碎。

“好,既然你不说话,那我说。”他冷冷地笑了,血红的眸子里晕上一簇化不开的仇恨,声音清寒入骨:“从今天开始,我白苏御与你夏晚棠再无情义,我不会再爱你,哪怕一点点也不会,秋叶枯藤衰败在今天,我与你只剩下不共戴天。”

好一句不共戴天。

心如刀绞。

一字一句、句句讥诛。

他是那么庄重的告诉我,他不爱我了。

就像那天,他也那么庄重的告诉我:时间为媒,天地为聘,世人为证,我的女孩夏晚棠,她一直在,我一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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