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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想将这么长盐滩尽数稽查,实在是力所难及。下官只能说固定、较大的晾晒盐处这书册上都有了,有些就把地上的碱土刮了,然后找个地方煮水成盐的,着实不能尽数查清!”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唐代的盐业制度大体上是分成两个阶段,在安史之乱之前,唐政府对盐业的税收很低廉,甚至干脆就是免税的,所以盐价也并不贵,贩卖私盐的人也并不多;而安史之乱后,由于唐中央政府的财用匮乏,才把主意打到了盐税上,颁布了盐专卖政策。盐价也随之飞起,贩卖私盐也就成了重罪,也还是屡禁不止。当时还处于第一个阶段,自然也没有后世对私下煮盐的严厉刑罚。就像那个盐监司衙门的官儿说的,有些穷苦百姓干脆就把地上随处可见的碱土刮下来,然后用水浸透后再煮出来,这种做法要是放在几十年后,都是动辄要掉脑袋的重罪,王文佐自然也不会和这些穷苦人过不去。
“煮盐也好,晒盐也好,都是民间百姓之业!本将军虽然下令大兴盐业,但也不是说只许一家专营!”王文佐道:“只是这盐若要能够远销他地,不光是河北,还有山西、河南、海东,乃至关中各地,要胜过池盐、井盐,那就要做到四个字:“物美价廉”!既要盐好,又要便宜!”
“是,是!大将军所言甚是!”那个绿袍官员口中连连称是,心中却是不以为意,暗想这大将军今日是发什么疯了,居然跑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盐监司衙门里说胡话起来了。这好盐价钱就贵,差盐就便宜,哪有盐又好,价格又便宜的道理?再说了,山西人和关中人吃池盐,河南淮北人吃淮盐,这都是上千年来传下来的规矩。哪有河北盐卖到那边去的道理?这岂不是砸了别人的饭碗?生出无数的事端来?这大将军位高权重,以为天底下的事情都是他说一句便是一句的吗?当真可笑!”
“安盐监!”王文佐突然笑道:“你可是心里觉得我刚刚在说胡话?”
“没有,绝对没有!”那安盐监被吓了一跳,赶忙道:“卑职微末小官,怎敢妄自质疑大将军所言!”
“呵呵!”王文佐笑了起来:“你说你官小所以才不敢质疑,那好,我就升你的官,你是不是就敢了?”
“啊?”安盐监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大将军说要升自己的官?这大人物的喜怒无常,做下僚的真是难伺候呀!
“我说要升你的官,你是不是就敢觉得我说胡话了?”王文佐笑了笑:“比如说把你身上这官袍换成深绿色,如何?”
辛苦人
“官袍变为深绿色?”那安盐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个盐监司乃是从七品上,而深绿色的官袍最低也就是正六品,王文佐等于是超阶升迁他了。他稍一犹豫,升官的欲望还是压倒了自保的谨慎:“那下官要如何才可以换一身绿袍?”
“好!”王文佐笑了起来,他年纪越大就越喜欢的就是这种有想法的属下,无他,只要画画大饼就能驱使其拼命出力,谁不喜欢?
“很简单,沧州未来将会成为盐业重镇。而本官不打算官营……”“不打算官营!”安盐监惊讶的抬起头来,也难怪他如此惊讶,身为沧州当地的盐业官员,他当然知道王文佐在盐业经营上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投入了这么多资源,却不官营,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不错!”王文佐点了点头:“若是官营,只怕最后出的盐劣价高,不如改为民营,才能出得好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