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心粉不吃可以给别人(2 / 2)
是朋友间的纪录保持者。信不信?”
万宇晴习惯性地逮住她的脸颊晃了晃,试图把林乐芒眼里的狐疑都晃掉。她把接头插入耳机孔,再撩开对方耳畔的发,将一半的听筒塞入她的耳朵。在按下播放键之前,万宇晴突然侧过头凑近了些许,对林乐芒说,“我们要不要试着,多了解对方一点?”
电影里五颜六色的鸟从屏幕上蹦蹦跳跳地过去,屏幕上的光影同样色彩斑斓地在身旁人的脸颊上错落,林乐芒时常仔细端详这张脸,在接吻时、在做爱时、在片场炽热的大灯下,她品味着那张面庞的每一处工笔,就连眉峰的弧度、唇上的细纹,都似是经由大师匠心独运的打磨。但只是如此,她欣赏人就像只从表面去欣赏一副画,她不想揣摩笔画转折的意图,不打算探寻色彩使用的内涵,她享受视觉上的美,仅此而已。哪怕是盯着对方的眼睛打量很久,林乐芒也只是在叹许虹膜上的某处斑痕美不胜收。
牵扯进别人的人生很麻烦,尤其是和情绪连接时。就像此刻,尽管林乐芒想要承认在昏暗机舱的银幕光影里凝视着万宇晴的侧脸,看见光点从她的睫毛弹跳进眼底带来的半分恍惚,使她有些动摇。但转念之间,上回那个掐着她脖颈、盛满怒火的阴鸷目光便会毫无预兆地闯进她的脑海。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看法有那么容易吗?难道仅仅靠着多了解对方一点?
万宇晴在看电影,但她也知道坐在身旁的人在盯着她看,在林乐芒视线触及不到的另一侧,她悄悄翘起了唇角。想起在片场的最后一天她细细数过自己已经五年多没有过稳定的恋爱关系,万宇晴对伦敦给予了很大的期望,那是她年少求学的城市,也是她和初恋相遇相知的城市。尽管最后没能留下圆满的结果,但经历是美好的。她自认熟悉街道上每一份浪漫的氛围,也有把握掌控对话的走向,就像影视里用声效和灯光来堆迭情绪,她知道如何渲染剧情。
爱情是数次偶然与必然的发生,如果她们已经走过了必然,只等待一些巧合,那或许换座城市、换条街道正是适合的布景。万宇晴读过上千部剧本、看过上千部电影,生活中的情爱或许比故事里乏味,但相似的转折和铺成总逃脱不了被编剧们一遍遍写进台词的命运。在恋爱关系里,万宇晴从不是一个会放低自己的角色,但看到良机不把握也绝非她的作风。
电影在两人各异的心思里抵达了尾声,机舱的灯恰如其分地亮了起来,空乘在过道里走过一趟,贴心地询问还需不需要添加饮料或者酒水。林乐芒本想回自己的隔间,却被万宇晴借口要对一遍通告流程给留下,顺便第一顿飞机餐被送到了同一张餐桌上。
其实通告没什么复杂的地方,就是第一天整天的看秀掺杂几个采访,第二天上午去vap;a参观几家品牌的时尚历史特展,顺便由跟拍的摄影师拍摄一些用于宣传的广告组图,再之后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自行安排。
唯一复杂点的可能是这趟通告双人重迭的部分很多,尤其是第二天的博物馆拍摄,可以想见物料公开后多半又是一阵地覆天翻的吵架。
“你也不必这么唱衰吧,据我所知我俩的cp粉还挺多的。”
万宇晴百无聊赖地戳着盘里的通心粉,一点送进嘴里的意思都没有,只顾着指责林乐芒看低她俩的cp魅力,“要不是因为人多,你以为品牌方会惦记着拍双人图?这年头同性cp红利谁都在吃。”
“你知道你每次这么头头是道的时候,真的很像那种老头子。”
从万宇晴的叉子下拯救了一块通心粉,林乐芒边吃边吐槽着,惹得对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嫌弃餐食的人换了块食物继续戳,接着说道:“我点开看过,她们对你的认知真的差得有够十万八千里的。说你是温柔甜美年下,入行就很仰慕我。”
“这不挺好吗?”
林乐芒对自己盘里的烤羊排十分满意,吃得有滋有味。
“你?仰慕我?你明明说公司送你去剧组前,从没想过当演员。”
听到她又强调了一遍,林乐芒才知道对方纠结在这点上,好歹她还以为是纠结在“温柔甜美”上。她拿过餐巾擦了擦嘴角,回答的语气中带着点好笑:“这有什么问题呢?我确实不是好演员,但我看过电影,看过你演戏,也知道好与坏的区别。只要喜欢就可以仰慕,和想不想做演员没有关系。就像我仰慕隆达罗西,难道我就非得是摔跤手吗?”
“狡辩。”
万宇晴又瞪了她一眼,但这次多了些轻佻的笑意藏匿进眼神。
“这就是你说的试着多了解对方一点吗?挺好的,你看,这下你就知道了,我仰慕的人有你,和隆达罗西。”
说着,林乐芒端起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小小声讲了句“cheers”后就将杯里余下的一点霞多丽一饮而尽。万宇晴来不及对她不知是不是随口瞎扯的话翻一个礼貌的白眼,只是看着她杯里的酒液晃荡着,终于放下了手里还在戳着通心粉的叉子。她支起手肘托着下巴,对正舀了第一口甜品的人说:“你别忘了,第二天拍完照的下午两点,到酒店后门斜对面的书店里等我。我给你当免费导游。”
万宇晴终于在心里为高潮戏搭好了布景,等到一路经历过精心设计的对白和情节发展,她无比相信在场景里的主人公会顺理成章地说出预定的台词。
戏剧是她的天赋,万宇晴从来都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