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1 / 1）
&esp;&esp;直到很久很久后，他死了一次又一次，他重新变成一个小孩，将做过无数次的测验全都写上了正确的答案，成绩出来后高琪十分高兴。
&esp;&esp;不对的，他其实没那么优秀的资质。
&esp;&esp;现在可以变优秀了。
&esp;&esp;梁晓瑜几乎实验了好几次，他就快摆脱被高琪放弃的命运的时候，忽然又考砸了，梁晓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考砸，能改变人生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不是吗？
&esp;&esp;可是他想张秋水了，如果他不会在张秋水的人生中i出现，没有开解张秋水，在那种压抑的环境下，她会怎样？
&esp;&esp;梁晓瑜回到了那个厌恶的地方，却没有那么厌恶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esp;&esp;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梁晓瑜还是发现，一切经历过的重大影响的事件，还是难以改变，譬如他不能对秦铎说不。
&esp;&esp;烦闷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达到峰值，梁晓瑜忽然发现另一件更加有趣的时期——他的世界多了好多不同的“顾渝”。
&esp;&esp;[你不知道秦铎要做什么吧？]被撕掉的日记的下一页，用铅笔写下了这行都快模糊消失的句子。
&esp;&esp;秦铎要做什么？
&esp;&esp;顾渝目前只知道，秦铎想见鬼，想见到梁晓瑜。
&esp;&esp;城郊。
&esp;&esp;周边的道路没有仔细规划，铺了最简单的水泥，私家车要么停在自家院子里，要么就在路边找一块不挡路的地方听下去，偶尔车辆多的时候，连人走路都要从一辆又一辆的车之间挤过去。
&esp;&esp;只有一户人家门口是没有车的，车也不敢停在她家门口，今天她家门口却破天荒停了一辆车，看牌照还是市区内的。
&esp;&esp;“香呢？还有没有香？”秦铎熄火下车后推开门直接往院子里走。
&esp;&esp;中堂里全都是扎好的纸人和花圈，没有点眼的脸看着也足够让人发憷。
&esp;&esp;秦铎搬开挡在门槛前的纸人，往没有电灯的内里走，他正要往里面的屋子去，身后的黑暗处出现了女人沙哑的咳嗽声。
&esp;&esp;“你胆子还是那么大，明明你最近身边并不太平。”顾芳坐在门后面的小椅子上，靠着墙壁休息，只微微偏了头，斜眼看秦铎。
&esp;&esp;“家里的香用完了。”秦铎转过头来说。
&esp;&esp;顾芳抬手，指了指他衣服上的某一处，秦铎顺着她的手势查看，发现自己衣摆上还残留着一些香末，湿哒哒的，糊在上面。
&esp;&esp;他从学校驱车赶过来，怎么也一个多小时了，这么一点水居然半分也没干，好似新鲜撒上去的。
&esp;&esp;“这可不叫用完了。”顾芳不去看秦铎的脸色有多差，自顾自闭上了眼。
&esp;&esp;“不能用了自然也是用完了，我需要新的。”秦铎也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坦然地再次提出了要求。
&esp;&esp;门外忽来一阵穿堂风，纸人和花圈沙沙作响，响声中，秦铎听到了及其细微的小孩子咯咯笑的声音。
&esp;&esp;顾芳又咳嗽了几声，笑声逐渐消失：“一个被堕掉的女胎，要在我这多放会儿。”
&esp;&esp;几次没得到回应，一向温和的秦铎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烦躁：“我没问你这个，我们之前就商量好的，我给你钱，你给我香。”
&esp;&esp;“我答应了，也没答应要给我儿子。”顾芳睁开眼，嗤笑一声。
&esp;&esp;“我说过了，起初我不知道那是你儿子，而且都是命不是吗？他要是听你的不出门怎么又会遇到我，再退一步说，我也还没打算做什么，他却先我一步拿了骨灰，这才结上的因果。”秦铎说的理所当然，在顾芳面前的他和学校里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人。
&esp;&esp;身上的烦躁简直都要藏不住，站着不停换姿势，用手捋头发。
&esp;&esp;“你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我也说过，该是你的，你也跑不了，香迟早会有用完的一天，”顾芳似不愿意与秦铎再争辩，悠悠站起身慢腾腾往里走，“你以前都不怕的，是最近看到了什么吗？”
&esp;&esp;秦铎身体僵了一瞬，冷冷回答：“见到了一些曾经见不到的东西。”
&esp;&esp;顾芳打开柜子，点点头：“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esp;&esp;她从最里面取出来了一小把香递给秦铎：“不多了，手里就这么点，你养了那么多年，何必呢，其实你停了香，就会见到想见的人了，你为什么要过来，你现在就该呆在家里静候佳音才对啊，你猜猜，你现在家里有什么。”
&esp;&esp;顾芳一直佝偻着身子，她比秦铎矮上许多，凑近仰头看秦铎，一双浑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扯出一个戏谑的微笑：“你害怕什么啊，不是装了监控吗？”
&esp;&esp;秦铎一把拿过香，脸色阴沉：“你怎么知道？”
&esp;&esp;“猜的，”顾芳摊开手，“我可比其他人了解你是怎样的人，毕竟那样的烂摊子，都是我给你收拾的。”
&esp;&esp;秦铎简直忍无可忍，顾芳一直要压着他一头似的，对，他的确有求于她，也有些把柄在对方手里：“啧，顾芳，你就什么都能逃掉了？你当初帮了忙，按照你自己的说法，也沾染上了因果，我们都在相同的因果里面，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跑不掉。”
&esp;&esp;“你说得对。”顾芳也坦然承认。
&esp;&esp;秦铎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esp;&esp;走出门，顾芳忽然又再后面说：“你这几天管过我儿子吗？”
&esp;&esp;“他好得很。”秦铎头也不回。
&esp;&esp;“那你就是没关过他。”顾芳太高了声音。
&esp;&esp;秦铎没有再回答，上车之后直接开车离去，留下门口久久不散的扬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