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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程家的家事居然还要仰仗别人,但若是能达到目的,即便是仇人他也会去求。
李安洲被程老爷子盯得发毛。
他不知道老爷子叫他来的目的,也不敢贸然猜测,只能等对方先亮牌。
终于,程功收回了视线,轻叹一声,感慨说:“我老了,这个世界最终还是年轻人的你们年轻人之间也更合得来。安洲,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和爷爷说,景望就拜托你照顾了。”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李安洲被打得诚惶诚恐,忙说:“哪里哪里,都是我应该做的,老程总言重了,言重了。”
程功朝平远使了个眼色,平远心领神会,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爷爷的一点心意,”程功的语气渐渐低落,“今天你也看到了,景望对我的态度,唉,以后他要是有什么事,麻烦你也告诉爷爷一声”
李安洲再傻也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了。
说好听点是老爷子对小孙子的关心,说难听点摆明了是收买他去监视程景望。
李安洲想都没想就把银行卡接了过来:“谢谢老程总的好意。”
这么爽快?
程功有些意外,连一丝不苟的平远都不由得皱眉。
李安洲注视着手中的银行卡,然后往前走几步,将卡放到了书桌上,微笑道:“但是我这个人呢,比较愚钝,有些事做不来就是做不来,有些东西不能要就是不能要,谢谢老程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工资有程景望给我发,人我自然会好好照顾,请您放心。”
没想到霸总和程老爷子关系僵到这种地步,还需要收买助理来监视,看来这程功也并非单纯地想跟孙子和好,背后怕是有更大的隐情。
李安洲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大可以不声不响地拿钱,奈何良心过不去,还保不齐程景望会看出来。
与其在人身边如履薄冰,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活着。
程功愣了半秒,又马上换回了和善的笑:“好好,景望没看错人,这种小事也没必要跟他说。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你了,回去睡吧。”
李安洲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对程功说:“老程总,其实别看程总面上冷得很,但他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我作为一个外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可是如果你真的想跟他和好,不管怎么样,还是拿出一颗真心吧。”
李安洲说着,自嘲地笑了笑,他竟然跟一个七十多岁看尽人事的老者谈真心?
太自不量力了。
李安洲卡壳了几秒,又解释道:“我、我没有说教的意思,您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吧”
说完便离开了。
人走后,程功像是在自语:“他竟然跟我提真心,现在还有这么天真的人啊?哪有那么容易?”
沉默一会后,又如梦初醒般对平远说:“王砺平的事怎么样了?”
“刘青来交接过了,资料已经全部给他了,”平远有些不放心,“老程总,按景望的脾气,可能会直接把王砺平送进监狱。王砺平虽然蠢,但人本质不坏,可他那个儿子不是善茬。您让景望来处理这件事,最后怕是会给他树个难缠的敌人”
程功面无表情:“有些事就得小辈来做才最合适,如果他连个蠢货的儿子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继承程氏?”
“是,老程总说的是。”
“王砺平不过是我妻子的表弟而已,这些年红利也吃够了,在我死之前,必须把这个蛀虫给清理干净。”
平远心里一惊:“老程总言重了,这个字怎么能乱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程功倒不在意:“不说死就死不了吗?避讳什么?我这一生活得够精彩了。”
他从最贫穷地方,一步步往上爬,最终成为一方首富。
经历过家徒四壁靠啃树皮为生的日子,也享受过众人簇拥站在顶峰的荣耀。
除了家人,对于其他的,他都可以说一句问心无愧。
李安洲回房的时候,住在隔壁的程景望正倚着门。
李安洲明白霸总是在等他,他迎了上去,朝自己房间里示意,问:“进去坐坐吗?”
屋内。
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李安洲看了程景望一眼,对方还是霸总惯有的冷漠神态。
于是他先打破了僵局:“你都听见了?”
“平远来找你。”
李安洲点点头:“但我答应他了,谈话的内容不能告诉你。”
听这话,程景望不由得挑眉:“他那么大张旗鼓,也没想瞒着。”
李安洲一想,确实太高调了,平远直接来敲门喊话,根本不顾忌房间就在隔壁的程景望。
程景望提示:“他在试探你,也在试探我。”
“啊?”
李安洲不明白,试探他倒是可以理解,但试探程景望怎么说?
程景望解释:“那么大张旗鼓是故意让我知道他来找你,而且你还去了。老头平生最厌恶同性恋,如果你真是我的情人,我肯定不放心,绝对会跟去强出头。”
李安洲懂了:“所以他还是不相信你后来说的话,想亲自试探一下。”
怪不得他觉得平远高调的喊话,和后来程老爷子让他保密的事有些冲突,原来关键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