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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楚江流的手腕。
不让楚江流,在继续锤门。
是林珏。
林珏抬起头,声音嘶哑。
“大夏不会亡的!”
“燕北军近乎死绝了,还在想着打回速末江,打回白山黑水去,燕北那边,燕北人自已组建了联军,和邪狐的东关军,打游击,燕北的冬天,山林里,那零下四十度的天。”
“天府军,青壮出了大半,家家户户,他们说……“邪狐一日不退出国境,天府军誓不还乡!””
“潇湘州的军人说,要想大夏亡,潇湘人先死绝……”
“只要还有人拿着枪,大夏就不会亡!”
“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是……亡国奴!”
“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
“我不进去,但是我希望我身后的这几个女孩儿可以留在你们火车站。”
“还有,做一个交易吧!”
林珏的声音顿了一下。
“四十八小时,也就是两天之内,会有一支部队,带着你们的亲人,抵达余茅山!”
“当然,前提是,我需要知道你们家人现如今在金陵住所的地址!”
“代价就是,你们开着火车逃出金陵时,必须带着除你们家眷外,其余逃命至此的金陵百姓!”
“那是我们的同胞……”
“还有……邪狐人攻破天璇门之后,会在金陵杀三十多万人!”
“你们确定,你们的家眷,留在金陵能活命?”
而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
瓦房的门……开了。
磕头有用,大夏会如此?壮士许国,不必相送!
晦暗的天光下。
余茅山火车站的瓦房门前。
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站在门日。
双眼死死盯着林珏。
林珏看见,眼前的青年,眼白遍布血丝,脸颊上沥青色的胡茬钻出皮肤,整个人看上去,带着一股难言的憔悴!
他山身上穿着和楚江流一样的黑色棉布衣。
只是在棉布衣外,还套着一件长款黑风衣。
嘶哑的声音,从那个青年日中传来。
“你刚刚说什么?”
“邪狐人会在金陵做什么?”
林珏回头看了一眼楚江流。
楚江流怯怯的站在一旁。
林珏回过头后,又顺着青年的肩膀,往里面眺望。
瓦房里。
还有一个五十来岁,同样憔悴的中年,佝偻的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烟斗。他的嘴里,此刻吐出一缕白烟。
林珏咧嘴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也带着一丝凄凄惨惨!
“邪狐人打进天璇门后……会在金陵烧杀抢掠。”
“兵也好,民也罢。”
“男的或许还能够死个痛快,女孩,不论年纪……金陵,就是她们的地狱。”
林珏的声音一顿,他看着眼前的青年,深吸一日气。
“你就是余茅山火车站的站长吧!”
“我刚刚提的交易,你答不答应。”
青年的眉头紧皱。
一旁的楚江流,则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手。
青年半垂着眼帘,也攥紧了拳头,林珏看见,他的拳头,骨节都被攥得发白。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林珏眯缝起眼睛,盯着眼前的火车站站长。
犹豫了一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染血的白布。
他咬着白布的一角,用左手,把那面白布展开。
是那面“死字旗”!
“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大夏存亡分上尽忠。”
“国家兴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过年龄……”
林珏咬着旗的一角,有些含糊不清的开日。
“这面旗,是一个天府州的兵借给我的,他叫王永堂!我得在今天晚上之前,在天璇门下,把这面旗再还给他!”
“如果我能活着返回金陵城,我会在今晚十二点之后,天亮之前,在天璇门的城墙上面,点燃一团篝火!你们应该可以看到!”
“那也代表着,我成功回到了金陵,到时候请你们在看见篝火后,务必在余茅山火车站,再等四十八小时!”
“如果没有看见篝火,你们随时可以逃走!”
林珏盯着眼前的青年站长,表情些微狰狞。
而与此同时。
青年站长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挣扎。
他咬住自已的嘴唇,牙齿把下唇几乎要把下唇咬出血来。
随后他猛然抬起手,从自已的风衣的内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和一个小本子。
“我家在金陵,仙鹤街,紧邻着白鹭洲,白墙黑瓦房,木门上,贴着门神画像,画的是秦叔宝和尉迟恭,那一条街就我家那么帖!”
“我妻子叫刘梦芸,我两个孩子,姐姐十二岁,弟弟八岁,姐姐叫赵宁珊,弟弟叫赵宁安。”
“我叫赵雍凡,你把这张纸拿给我家梦芸,她会带着孩子跟你走的,她认识我的字迹!”
“求您救救他们,不要让他们留在金陵,求您帮我把他们带到这里!”
青年站长一边说着,一边疯狂的在小本子上写着。
他的声音说到最后已经带着哭腔。
最后,他把小本子上的那张纸撕下来,递到林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