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林珏提着两把刀,在这一刻,彻底进入乱战的战场。
寒芒纷飞!
林珏的甲胄,不知何时,已经满是血污。
他也挨了几刀。
但是由于披着甲胄,所以伤势不算重……
而他所过之处。
人头滚滚……
甚至有一名瓦剌骑兵,从马下摔落之后,被他从头部开始,竖着劈开……脏器和脑浆流了一地……
而很快,战场里的兵将们,也纷纷惊觉!
这样一尊杀神,哪怕是在乱战的战场里,也很难不引人注意。
骑着战马奔腾的瓦剌骑兵,也有意的躲开林珏所在的位置,故意绕开,去冲杀其他的大明土卒。
而大明兵将,也刻意的向林珏那边聚集。
废话,就算有为大明,舍身赴死之心,但是能活命,谁愿意死啊!
活着,才能吃饭,睡觉,搂着妻女,去红楼阁,看歌姬跳舞……
林珏提着刀,也没有兴趣追着瓦剌骑兵作战。
他的目的,不是以一敌万,杀的瓦剌溃逃……他不是神仙,也做不到这种事。
他只是在乱战的战场中,不断接近一名被众兵,簇拥的大将。
那名大将,身披鱼鳞甲,头盔,盔顶带着盔缨!
大将虽然身披重甲,但是身材并不算高大,身形,甚至有些消瘦。但他的脊背又挺立的笔直,一身铠甲,似乎被一根刚直的脊梁撑起。
他被一群身披甲胄的土兵,簇拥着,不断向城门方向靠近……
可是,被簇拥着的大将,却频频回头。
眼神冷冽。
又有不甘。
林珏此刻,距离那名大将,距离已经不远。
能听到那大将,低沉清冷的嘶吼。
“瓦剌大营,刚刚冲我夜袭部队,开了火铳!!!”
“他们有火铳……”
“草原部落,不会造火铳,那都是我大明的火器……”
“如果没有看错,他们的军营里,还有火炮!”
“若是他们掌握了火器如何使用,京城势必更加危难!”
“不可就这么狼狈溃逃回城。”
“之前数支夜袭部队,只是在外围侵扰。”
“没人杀入过瓦剌大军内部。”
“还得再探!!!”
……
但是那位大将周围的兵卒,却慌了起来。
“大人,您是如今的兵部尚书,执掌京师护卫,不可再以身犯险了。”
“大人,先回城去!再做打算,援军都在路上。”
“于大人,若您出事,还有谁能坐镇,守护住京师?京营兵将不谈,百姓可是只认您啊!”
宁正而毙,不苟而全!国家兴亡,我来担当!
被重军簇拥的大将,眼神闪过挣扎,但是依旧不甘。
他咬着牙,手按着腰间的佩刀。
他死死握着刀柄,手掌骨节泛白。
“居庸关巡守都指挥同知杨俊,曾上报,于土木堡拾所遗军器,得神枪一万一千余把,神铳六百余个,火药一十八桶。”
“宣府总兵杨洪上报,于土木所遗军器,得神铳二万二千余把,神箭四十四万支,大炮八百尊。”
“但这不是之前大明二十万大军,带走火器的全部!其余火器,不知多少,都落入瓦剌手里!”
“瓦剌部落,曾对宣宗,非常恭顺。因此获权,可长期在大明居住,在漠北诸部中唯有瓦剌可以在明朝求得弓、刀、火铳、钢、羽……”
“他们之中,定然有人熟悉火铳,大炮等如何使用!”
“瓦剌大军,刚抵京师,还未稳固,我等必须知晓,其大军内,火器配给,以完备京师守卫!”
周围的土卒,还在苦心劝导。
“大人,援军都已开拔,京师九座城门,四十五座城墙,都在日夜加固,就算瓦剌掠夺了火器,也难以短时间内,攻破京师!大人切不可再以身犯险。”
“于大人,战场危机,风云变幻,您还是坐镇中帐吧!”
“大人,您非武将,搏杀之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被众兵簇拥的大将,眼神依旧清冷。
他还是念念不忘的望着瓦剌大军军营的方向。
“就算此次撤回城内,待到丑时,还要再袭扰瓦剌大营。”
“还得我亲自带兵……其他兵将,各有守门之责,守西直门的,本就是我于谦!”
“我的确不是武将,上阵之前,甚至畏惧,我没有指挥过战争,也没有打过仗,没有亲手杀过人,甚至没握过几次刀!”
“在之前二十余年中,我所做的只是翻阅文案,走在乡野里,处理公务,为民排忧。但是土木之变,我在京城,从兵部左侍郎,提任为兵部尚书!我身上便有守城之责……”
“是我于谦说的,主张南迁者可斩,是我于谦,让京城全民皆兵,征夫、瓦匠、石匠,全部应召入伍,妇孺孩童,负责后勤吃食,我怎能缩于帐中?”
“我曾立志,如文天祥……我曾孤灯下苦读不辍,无论寒暑,我曾青云直上,也曾郁郁不得志,曾登堂入室,也曾身陷牢狱……但大明到了如今这一步,我没什么怕的!”
“不过是断头流血嘛!”
“殉国忘身,舍生取义。宁正而毙,不苟而全!国家兴亡,我来担当!”